酒疏看著遲遲未動作的高大男人,臉上的笑意變得淡了一些,做出有些受傷的表情:“原來是我自作多情嗎。”
“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情侶了,抱歉,看來剛才是場誤會”
禰心看著面前斂下眉眼,目露落寞的青年,心臟痛得要碎掉。
窒息一般的沉默過后,是禰心仿佛字字泣血的聲音親親他。
算我求你了,哥。
禰心像一個走投無路的絕望者,艱難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含著深深的不為人知的恨意。
禰心的聲音落下,身形高大的男人才終于有了些動作。
他僵硬地低下頭,手臂處的肌肉繃緊,顯出強壯而不失美感的肌肉線條。
仿佛在壓抑著某種奪路而逃的沖動,他學著剛才酒疏的動作,單手觸碰著青年細膩光滑的脖頸。
入手滑膩的觸感令他動作停頓一瞬,然后才輕輕吻在了青年的臉頰。
就像剛才青年落在自己臉上的吻一樣,卻更加小心翼翼。
禰辛自我感覺這是一場漫長的折磨,是自己在妹妹請求下的迫不得已。
但在外人看來,這個身形高大強壯的男人的動作之小心,簡直像是虔誠的信徒在親吻自己的神明。
細微的動作之下,是信徒不易察覺的罪惡般的愛欲。
酒疏感受著禰辛出乎意料小心的動作,斂下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少頃,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時已經一切如常。
他像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友,語氣溫柔。
“那么,下次見,最近可能沒辦法出門,等身體再好一些,我就會去見你。”
“當然,你隨時可以來見我。”
青年說著,擺了擺白皙纖長的手掌,笑容溫柔如一個送別丈夫的妻子,眼角狹長眼尾泛起的每一個漣漪都仿佛藏著柔軟滾燙的愛意。
就好像自己面前的并非一個體型龐大怪物一般的丑陋男人,而是他真的喜愛著的愛人。
“嗯。”
很奇怪的,禰辛不敢再多看青年一眼,仿佛是害怕自己會再也走不掉一樣,他點了點頭便沉默地離開了。
雖然步伐還算平穩,但是背影總讓人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站在門外臺階的酒疏目送懲戒對象遠去,目光中的笑意微微斂下,露出思索著什么的神情。
良久才回過神來,看著頭頂陰戚戚的天空,他伸出手掌。
啪嗒
雨滴打落在雪一樣白嫩的掌心,像破碎的水銀折射著屋內柔和的燈光,顯得手心的肌膚愈發柔軟。
“下雨了,早知道該多留一會兒”
酒疏自言自語,再度看向懲戒對象離開的方向,已經只剩下城市的霓虹燈火。
走的還挺快。
收回目光,酒疏回到了別墅內,他需要重新評估一下懲戒對象的兩個人格,跟之前預想的稍微有些不一樣。
大都會的夜晚總是分外繁華,處處顯露著現代社會獨有的奢靡。
各式燈牌廣告懸掛在建筑物之間,大廈屏幕上也開始循環播送廣告,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時尚摩登的人們即使冒著細密小雨也要開始奢靡快樂的夜生活。
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街頭,一身白衣黑褲的裝扮,與周圍打扮華麗的路人仿佛相隔兩個世界。
在這座享樂成風的大都會,人們總是喜歡穿著寬大的裙子和綴滿鮮花的帽子,男士們也貼著亮片,梳著得體的大背頭,一身色彩艷麗的西裝,或者全是窟窿的緊身牛仔褲,夸張卻帶著時代特有的恣意。
與他們相比,此時的禰辛就像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