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爵還是有些懊惱今天白天的無禮之舉,但也釋然了許多。
不知道諾曼伯爵會不會同意我進入秘密藏書室,或許我該去真誠地向伯爵閣下請求一番。
紙條的最后,酒疏的語氣有些猶豫,似乎只是一個年輕人靦腆地詢問著自己筆友的意見。
而老伯爵漆黑的瞳孔映出了這句話,久久沒有挪開視線。
眼前仿佛出現了年輕人請求般看著自己的樣子,他的嘴角有些緊張地抿起,挺直的脊背也有些僵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日暮時分,黑暗籠罩莊園的角落,將紙條上的字跡淹沒在昏暗光影之中,他才恍惚地醒過神,呼吸有些錯亂,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幻想了如此不堪的內容。
那些與原本單純的筆友關系南轅北轍的幻想仿佛徹底撕開了他原本就脆弱不堪一擊的遮羞布,暴露出內心無法掩蓋的骯臟想法,讓老伯爵有些難堪和羞恥。
那些齷齪的幻想簡直就是對那漂亮單純的年輕人的褻瀆
他辜負了年輕人對他的信任。
老伯爵眉心緊緊皺起,他踉蹌起身,步伐有些失態地起身離開了此處。
城堡內,
酒疏有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早早地關了燈睡覺,他期待著明天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
而他對面的窗戶,似乎徹夜都未熄燈。
亮著燈的房間里,滿地都是被揉成一團的紙團,似乎有誰在紙上寫了一遍又一遍的回信,卻始終覺得不滿意。
直到最后,才寫出了一張勉強滿意的回信。
而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膚色蒼白的男人看著手中的回信,神色疲憊而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這么寫究竟對不對,握著紙條的手指猶豫不決。
但最終他還是將紙條收了起來,沒有再做更改,漆黑眼瞳里似乎沉淀著些許近乎悲哀的情緒。
下午,酒疏如約而至。
拿起長椅上的回信,他湛藍的瞳孔清澈透亮,在日光下折射著交錯的光影,如同璀璨的藍寶石,令人著迷。
暗處藏著的人有些迷戀地看著那金發青年專注的側臉,久久沒有移開視線,直到青年微微嘆氣,面露一絲郁色,才猛地頓住了。
暗處,似乎有人呼吸一窒,緊張而又不安,想要上前安慰神情失落的青年,又不敢暴露自己,只能忍著內心灼燒般的煎熬,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漂亮的青年。
“”
酒疏瞥了一眼身側的回廊墩柱,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昨天寫在信中的暗示性話語明顯是在告訴老伯爵,他要去找他談話,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便好。
酒疏只是不想到時候突然去問時嚇到了他,畢竟能看出這個世界的懲戒對象在感情方面依然是個不太勇敢的人。
可他沒想到能膽怯到這種地步。
酒疏看著回信上的內容,用各種華麗的詞句長篇累牘地寫著老伯爵的可怕之處。
最后還讓他去請求的時候務必要小心謹慎,做好萬全的準備,以及最好離老伯爵遠一些,如果有想要看的書,他也可以幫忙。
或許,我的意思是,或許那個諾曼伯爵會對你有不好的想法。
最好不要與他共處一室,太過親近,萬一他想要對你圖謀不軌,擁抱你之類的,千萬要大聲呼救。
如果不是酒疏知道懲戒對象就是老伯爵,他都要以為老伯爵是他的情敵了,用詞毫不客氣,甚至可以稱得上厭惡之至。
不,或許應該說是自卑太過了,自卑到連他人的稍微親近都誠惶誠恐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