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對于生命的渴望讓他知道自己不能休息,不能陷入瘋狂,一旦陷進去就再也逃不出來了。
“安格斯最近好像喜歡待在藏書室,我們去附近碰碰運氣去說不定能在藏書室里”
“嘻嘻真不害臊啊你”
“你不也是嗎說的跟你不想一樣”
“走走快走,晚了安格斯就不出來了”
管家身旁路過的女傭們全都巧笑嫣然。
臉蛋紅撲撲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管家麻木地看著這些不知死活的女傭們前往藏書室的方向,目光突然一滯,看到了走廊盡頭緩緩走向藏書室的安格斯。
身形高挑的安格斯懷中抱著一匝厚重的書籍,面容美麗,神情平靜,似乎絲毫不在意身側越來越潮濕的空氣。
而女傭們在看到安格斯之后全都癡迷地看了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要辦的正事,連忙整理了下儀容。
全都花枝招展地朝著安格斯走去,準備來個偶遇。
可在將要靠近安格斯的時候,她們就全都臉色一僵,仿佛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刺骨刮髓,讓她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瑟縮成一團。
直到安格斯與女傭們擦肩而過,她們都沒能從冰冷的感知中回過神來。
就算回過神來了,也只以為是自己穿的太少,被莊園內潮濕冰冷的溫度凍到了。
只有管家知道真相。
他看著跟隨在安格斯身旁,在墻壁中游動的龐然大物。
雖然只能看到一些依稀的影子,但那臃腫怪誕的形狀一如他最恐懼的噩夢。
是這個怪物一樣的存在伸出密密麻麻的恐怖觸肢,將整條走廊四面八方的墻壁都填滿,然后滿懷惡意地在女傭們身旁徘徊。
而安格斯他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一切,依然安靜地走向藏書室。
不,他或許知道。
管家怔怔地看著安格斯鮮血般艷麗的嘴唇勾起,手指在墻壁上劃過,仿佛是在安撫墻壁中的怪物。
怪物被安撫下來了。
祂收回那些猙獰的觸手,不再關注女傭們,而是將它們全都放在了安格斯身旁的墻壁。
猛然看去,就好像安格斯被黑壓壓的觸手們團團包圍,即將被吞吃入腹。
但安格斯的表情依然帶著笑。
泛著艷色的眼角甚至比起以往更加昳麗。
就好像這形狀恐怖的怪物是他最深愛著的情人,只是在耍一些小性子吃醋一般。
突然,安格斯抬起頭看了過來,與管家對上了視線。
管家不敢再看。
他被那雙平靜的藍色眸子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只能戰戰兢兢地低垂下腦袋,恭敬地鞠了個躬。
過了好半天他才敢抬起眼,看到安格斯已經進入了藏書室,女傭們也被凍得匆匆離開。
走廊里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有墻壁上殘余的觸手們。
那些從藏書室內溢出來的觸手們密集地將藏書室的大門纏繞起來,拒絕著任何人的靠近。
看著那些滿足地蠕動著的細長影子,挨挨擠擠地纏在一起。
仿佛無數條藤蔓纏繞在一起,貪婪地守護著怪物最珍貴的寶物,一旦有人靠近就會將其撕碎成一塊塊碎肉。
管家打了個寒戰,也抬步趕緊離開,目光看向走廊落地窗外的莊園,霧氣似乎更加濃重了,比以往都要重。
重到讓管家愈發不安,總覺得似乎要發生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了,可是還有什么能比老伯爵變成怪物更可怕的呢
管家想象不到。
他顫栗著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去看那陰森的霧氣,也不敢再去思考,只是麻木地繼續自己的工作。
藏書室內,
酒疏也看向了窗外的霧氣,伸出手摸了摸諾曼濕滑冰涼的身體。
自從進了藏書室,酒疏安撫性地親了親,來安慰吃醋的祂之后,諾曼就一直在看著酒疏發呆。
渾身顏色越來越粉紅,就連觸手都不知不覺地纏了上來。
導致他現在身上纏著許多諾曼的觸手。
酒疏眼角瀲滟著笑意,收回了撫摸懲戒對象的手指。
懲戒對象的身體表面似乎并沒有分泌出霧氣。
看來原著中的霧氣并不是神的子嗣自己分泌出來的,只是隨著能力成長而出現的伴生物,就像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