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根本想不通為什么在這具沒有心臟的身體內會傳來心臟撲通亂跳的聲音。
“”
拿到觸手的金發青年頓了頓,抬眼看向了祂,美麗的湛藍瞳孔里映出了祂漆黑丑陋的容貌。
祂莫名瑟縮了一下,卻被他握住了觸手。
“太多了,不過還是謝謝你,諾曼,辛苦了,下次不要再切下這么多,我會心疼的。”
金發藍眼的青年柔聲說著,溫暖的掌心貼在祂冰涼濕潤的觸手上。
動作是祂從未體驗過的輕柔。
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后,從沒有人會關心祂,心疼祂。
青年口中的心疼,讓祂瞬間有種慌亂的感覺。
那種溫潤柔和的語氣,仿佛祂便是他最心愛的情人,他們彼此深愛,動作親昵。
哪怕祂是個臃腫可怖的怪物。
啪嗒
潮濕滲水的墻壁上,遍布空洞眼珠的黑色霉斑顏色似乎淺了一些,隱約有粉紅的色澤在其中蕩漾。
“諾曼之前一定很痛苦吧。”
金發藍眼的情人看著祂漆黑無光的身體,還有那些遍布走廊的液體眼珠,輕聲說著。
祂頓了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祂也不該回答的。
畢竟祂是來吃掉這個情人的,或許不該跟自己的食物說太多話。
但是
“不。”
“痛。”
“苦。”
走廊上,
酒疏的聲音落下后,那些黏膩濕滑的半固態液體上便長出了一道道口子。
魚類一樣翕合著,一個接一個回答著酒疏的問題。
聲音交疊在一起,如同無數個人類在耳邊說話,無機質的聲音辨不出男女長幼,在走廊內形成回音一樣回蕩的效果。
祂在認真回答酒疏的問題,也確實是祂的真心話。
自從瘋了之后,祂就再也沒有覺得那些痛苦難以忍受了,已經習慣。
只是還會習慣性地發出痛苦的哀嚎,就如同那些被困在地底的歲月中一樣,哀嚎聲會讓祂覺得自己還存在。
“是嗎可我覺得諾曼好像很辛苦”
情人似乎嘆了口氣,眼神中沉淀著復雜的情緒,似乎可以稱之為疼惜。
“要抱抱嗎”
情人的聲音柔軟得如同蜜糖。
他伸出了手,試探性地伸向祂黑色半透明的身體,那些不斷膨脹的半固態液體。
而祂并不喜歡人類靠近自己,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后。
所以祂應該拒絕的。
拒絕這個陌生的第一次見面的情人。
拒絕這種過度親密的舉止。
啪嘰
掌控不好力度的黑色大塊頭輕輕貼了過來,半固態的光滑表面在酒疏懷中發出了軟糯的聲響。
酒疏輕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撫過懷中黑色的半固態液體,像是在安撫一只被拋棄已久的流浪大型犬。
漆黑柔軟的大塊頭似乎輕輕動了下,真的像是某種大型犬科一樣,回應著情人輕柔的撫摸。
“好乖,不怕,以后就不會那么辛苦了。”
說著,酒疏輕輕吻了一下懷中的大塊頭,在那些隱隱可以看見可怖的尖銳利齒的半透明皮膚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一瞬間,滿走廊的黑色液體都有些失控。
那些漫無目的長出來的觸手像爬墻虎一樣在墻壁上亂爬,黑色的表面下游動著越來越多的粉紅色,近乎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