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衣著考究的年輕男人,黑發黑眼,似乎一直在偷看酒疏。
在與酒疏對上目光后,視線干脆不再掩飾,露出得體的笑容。
“你好,初次見面。”
酒疏平靜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向等候區里的其他人。
有男有女。
但是,總覺得他們的目光都在若有若無地看過來。
“剛才看到你跟那個繃帶男一起進去了,唔,你們是那種關系嗎”
年輕男人有些自來熟。
似乎并未察覺到他與酒疏只是初次見面的關系而已,毫無分寸感地討論著他的私生活。
“總覺得你們很不搭啊,你這么年輕,看上去又這么有錢,剛才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呢啊抱歉,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抱歉,我只是,只是對你很有好感,所以不想你被人欺騙而已。”
“畢竟最近有很多年輕富二代被綁架撕票的新聞,我有些過激了,唉,抱歉。”
年輕男人看著酒疏冷淡的表情,不禁露出了沮喪的神情,似乎真的在懊惱自己的失禮。
“我真的只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酒疏打斷了“我與我愛人的事情不需要他人來做評價。”
“只要我愛他就夠了,以及,可以請先生離我遠一些嗎我想要小憩片刻。”
酒疏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習慣性露出的笑意卻顯得無比疏離。
與面對戮怨時的親昵截然不同。
“好的。”
看著這樣的酒疏,年輕男人似乎有些愕然,放在身側的手指收緊。
半晌才起身離開了此處,坐到了另一個離酒疏遠一些,但仍然可以看到他的地方。
而在他離開之后,酒疏并未繼續關注年輕男人,也未小憩,顯然只是個趕人的借口而已。
他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新聞。
上面顯示最近精神病院似乎又有人逃脫了。
上次好像是男主,這次又會是誰呢
思忖片刻,酒疏又看向了不遠處的診療室房門。
已經好一會兒了,不知道治療的怎么樣了。
砰
診療室內,骨頭狠狠撞擊桌角的聲音
傳來。
似乎有人悶哼了一聲,強忍著軀體上的痛苦,抓起桌子上的鋼筆就要狠狠刺向身側的男人。
但下一刻,卻被輕易扭斷了手腕。
咔擦
“該死”
戴著金絲眼鏡的心理醫生打理得當的發型披散著,此時面色猙獰陰沉,捂著自己被扭斷的手腕,似乎在痛得微微顫抖。
所以他才最討厭人類,討厭人類污濁的情感,討厭人類脆弱的身體和那些居然會感到痛苦的神經。
“你不是自詡虔誠嗎怎么真的見到了神明卻不信了,反而要攻擊你的神明”
“簡直就是個背信棄義的怪物”
砰一只蒼白的大手抓著心理醫生的頭顱狠狠撞在了地板上,將他撞暈了過去,也讓那些令人惱火的言語徹底消失在耳邊。
然后,臉部纏繞著繃帶的男人垂眸看著地板上躺著的心理醫生,依然保持著沉默寡言的模樣,半晌才發出聲音。
“不是。”
你不是厄神。
想要搶走酒疏的都不是厄神。
咚咚
“你還好嗎戮怨我好像聽到有動靜。”
門外,傳來了酒疏的聲音。
戮怨從心理醫生身上收回目光,看了下附近一片狼藉的房間,猶豫了片刻才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還沒等酒疏看到房內的一切,便關上了門。
掩住了門內混亂的打斗,和不斷流淌著的,染紅了醫生白大褂的粘稠鮮血。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