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酒疏每日都要求信徒們傳教,他們甚至想要一整天都待在教堂里。
只要能看到酒疏的身影,他們就會感到心滿意足。
如往常一樣,早晨的彌撒時間很短暫。
信徒們只覺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快到尾聲。
明明也過去了一兩個小時,卻好像只過了短短片刻。
臺下信徒們看著酒疏溫和道別的面容,露出不舍的目光。
可這不舍終究還是沒能讓神父多待一會兒。
今天的神父依然有些忙碌的樣子,做完了彌撒就在收拾東西,離開了神像下的講臺。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神父并未像往常一樣回房間。
而是坐到一旁的禱告席上,垂眸看著圣經。
“能看到神父沒事真是太好了,神父一定是知道我們很擔心他,所以特意留在這里陪我們的”
信徒中少有的年輕人小陸見狀,激動得握緊手中的十字架,滿眼憧憬地說著。
神父真是他見過最平易近人的神職人員了。
他也不是沒去過大城市,但是那些城里人哪里瞧得起鄉下人。
受不了那些城里人的傲慢,小陸在打過一段時間工后就回了小鎮,何其幸運才遇到了神父這樣對所有人溫柔以待的城里人。
尤其是最近,神父變得越來越俊美了,氣質也透露著一股讓人目眩神迷的神性,一定是神明也眷顧著神父。
這才是教義中的神的化身,讓小陸愿意獻上自己的全部錢財,只為了能得到神父眼中的些許笑意。
小陸這樣的結論得到了周圍信徒們的一致認可。
他們忍不住討論起神父的偉大來,贊嘆著神父的容貌是從未見過的俊俏,讓人一見面就油然而生親近之感。
“相由心生,神父一定是因為心靈純潔高尚,才會如此俊俏的哪像祠堂里的那群人,尤其是那個叫封運的大少爺,哼,打從他回來我就看他不順眼”
小陸旁邊的中年女人滿眼不屑地附和道。
封運作為封家鎮鎮長的兒子,祠堂的直接繼承人,一直在外讀書,今年剛回來就滿臉傲慢的樣子。
任誰都能看出他對輕易被教堂洗腦的鎮民們的鄙夷和不屑。
他們這些鎮民自然也不會對他有多少好感。
“長得尖酸刻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前天見到神父的時候,那雙眼珠子都快貼在神父身上了,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樣子,真是個王八羔子”
聞言,周遭的信徒們笑了起來,紛紛贊同地討論了起來。
在他們眼中,神父就是整座小鎮最完美的人,誰也比不上。
祠堂那群仗著資歷欺壓神父的家伙更是罪該萬死,多看神父一眼都是罪。
更不用說他們這群人雖然容易被愚弄,但其實對人情世故很敏感。
都能察覺出來封運對神父的惡意。
都知道祠堂那邊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找機會報復教堂,他們一定會保護好神父的。
不會讓那群祠堂的老東西們得逞。
眾人小聲地議論著,連禱告的事情都忘了。
而此時,大廳旁的陰影里,布滿鱗片的蛇尾蜷縮著,似乎有誰就這樣安靜地待在陰影里,看完了整場彌撒。
他聽著信徒們的議論聲音,習慣性地吐了吐蛇信,出神地看著臺上的神父,不知在想著什么,神情恍惚極了。
良久,他才低下頭,神色木然。
相由心生。
因為他連心都是丑陋的,所以他的面容才如此丑陋。
比任何人都要丑陋。
與神父完全不相配。
刺啦
蠱銀麻木地習慣性撕扯著脖頸處的肉皮。
薄薄的一層皮被拉扯得近乎崩裂,濃稠的鮮血順著蒼白皮膚流淌著,轉瞬就被蠱蟲們重新填補了回去。
疼痛感讓蠱銀回過神來,豎瞳暗淡。
少年人稚嫩的面容沉在陰影中,眼角似乎有淚光閃爍。
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