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他的肩膀”
聞聽此言,直播間的眾人透過晃動的鏡頭,將目光下意識放到了神父的肩頭。
好像什么也沒有。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眾人似乎看到了神父身后有什么蜿蜒游動的痕跡,霧氣也隨之浮動。
但這痕跡轉瞬即逝,便只以為是幻覺,并未當回事。
而與他們不同,老漢卻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亦或者恐怖至極的東西一樣,嗓子干澀嘶啞地發出一道氣音,似乎無法呼吸。
“手,好多手為什么啊”
鏡頭的晃動更加猛烈了,目睹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老漢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渾身發顫,瞳孔中似乎映出了一只只纏繞在那青年神父身上的手臂。
蒼白瘦弱的女性手臂,古銅色健碩的手臂,就像是擁抱一樣籠罩在青年身側,卻不知為何只是虛虛籠罩著,不敢進一步貼近神父的身體,似乎在害怕被發現一樣。
厲鬼,是厲鬼
看著那身形可怖龐大的厲鬼身上駭人至極的森森鬼氣,老漢的直覺告訴他,這或許就是那霧氣的源頭,殘暴嗜殺的厲鬼。
可是為什么沒有把那個神父殺掉為什么要纏在他身上
還未思考出答案,下一刻,遠處一雙冰冷的豎瞳似乎不經意般與他對視了一眼。
滿是冷徹骨髓的殺意和暴虐,是厲鬼最為常見的情緒,足以將任何與其對視的人的精神擊潰。
老漢瞬間抱頭尖叫起來,縮在墻角精神失常,不停喃喃自語“為什么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
直播間里的觀眾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覺得詭異至極。
直播還在繼續,破損的鏡頭恰好能將老漢錄制其中。
觀眾們就這樣看一個瘋子發瘋看了許久,期間很多人都離開了,也有一直在看的,試圖從老漢的瘋話中琢磨出什么,卻始終不得其解。
只能聽到他后來的喃喃聲中多了些奇奇怪怪的詞語。
“喜歡它喜歡不對,它討厭,它要殺人,也不對喜歡它喜歡”
老漢似乎在那無可名狀的厲鬼本相中看出了連厲鬼自己都不知道的種種情緒,又似乎只是在胡言亂語。
街道的另一頭,酒疏好像察覺到什么似的,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老漢所在的方向,片刻后才移開視線。
他繼續往前走,不時揉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
霧氣中好像很正常。
酒疏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看上去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霧天氣,但酒疏知道并不是。
至少對于普通人類來說,這片霧氣并不簡單。
從教堂里出來已經有快一個小時了,酒疏把鎮子逛了大半,也有些疲憊了,便坐到了路邊的椅子上,托腮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現在兩個懲戒對象湊到了一起,情況并不太好解決。
明明之前才把懲戒對象說服,不再搞自我分裂這一套的,結果這個世界又故態復萌了
大概又是系統們在作怪吧,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酒疏嘆了口氣,替懲戒對象找了個理由。
而且比起之前,這個世界的懲戒對象性格更加別扭偏執,兩個都是如此,稍微有些難辦。
酒疏思索著解決方案,漂亮的桃花眼半斂著,顯得有幾分冷淡,冷淡到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他似乎還在生氣。
厲鬼看著端坐椅子上的神父,如此想著,竟覺得心臟抽痛,壓抑萬分。
可它明明早就失去了心臟。
不,不對,它有的,是它搶來的這具身體的心臟。
現在想來,似乎是從占據了蠱銀的身體開始,它就變得奇怪了。
竟開始在意區區一個人類的想法,僅僅因為他冷淡的表情就會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