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基因里的求生欲讓他們越跑越快。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似乎一直在原地轉圈,明明之前還清晰可見的鎮子出口不見蹤影。
身后的中年男卻越來越近了,邊跑還邊嘶吼著“眼睛、眼睛是不是在你們那里”
“我真是艸了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什么眼睛啊誰知道那東西在哪啊”其中一個男同學嚇得臟話連篇,臉色慘白。
隨著與怪物的距離拉近,幾人越來越慌,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悠,不知道該怎么躲避。
這邊的房子都關著門,根本進不去。
“要不我們上去跟他拼了,沒準是在裝神弄鬼呢咱們這么多號人,還擺不平他”
“呃,那誰先排前面”
“額”
短暫的沉默過后,又有人急中生智。
“我有個主意,你看那怪物一直在找東西,咱們隨便拿個什么東西假裝是他要找的東西,往另一邊扔,然后趁著他去找東西,咱們跑到那邊那個公寓樓里”
前方不遠處的破舊公寓樓是敞著門的,他們也是這會兒才發現,只要躲進去把門一關,就不用怕這怪物了。
“你當是訓狗呢怎么可能有效”
“那你特么還有其他辦法嗎”
幾人覺得這方法不靠譜,對著大喊,吵得臉紅脖子粗。
但也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只好讓離怪物最近的人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沖著中年男喊道“我找到眼睛了,在這里”
然后,死馬當活馬醫,往反方向扔了老遠。
好在上天保佑,中年男的明顯智商不高,真的將那石頭以為是自己要找的東西,轉頭就追了過去。
眾人松了口氣,趁著這空檔往公寓樓跑去,一直恍恍惚惚跟著眾人跑路的阿b卻在這時停下了腳步。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向中年男的方向。
下一刻,突然聽到一聲恐懼至極的尖叫。
眾人一個激靈,發現是阿b一臉驚悚地癱軟在地,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蘇醒,渾身被汗水浸濕,瞪大了眼睛看向剛才中年男人的方向。
眾人也看了過去,看到了極其可怖的一幕。
只見那中年男本來正如獲至寶地捧著那顆石頭,下一刻,似乎有什么東西順著聲音找到了這里,中年男慘叫起來,身上的皮慢慢膨脹。
頭部像紙糊的一樣裂開一條縫,無數只灰白色的手指扒著狹窄的縫隙向外涌動。
然后,一只蒼白的涂著紅色指甲油的女人手臂從縫隙里探了出來,緊接著是另一支屬于男人的手臂,肌肉線條分明。
這兩只手臂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全都毫無血色,仔細看去甚至還泛著尸斑。
吊詭的場面遠遠沒有結束,另外兩支手臂也以一種扭曲的姿態探了出來,關節錯位的吱嘎聲不絕于耳。
緩緩地,竟是從中年男頭顱中爬出了一個蒼白毫無血色的人形來。
散亂的黑發遮蓋著人形的頭顱,讓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無血色的下巴。
剛剛爬出來的上半身皮開肉綻,像是被砍刀惡意撕裂分尸過,干涸的血管沒有一滴鮮血流出,只能隱約看見寬闊的屬于男性的肩膀。
以及破開一個血窟窿的胸腹。
順著男人慘白胸腹處的肌肉走向,能看到那活生生撕扯開的巨大傷口,甚至能透過那窟窿看到其中殘缺的內臟。
光是看著都能想象被撕裂時的劇痛。
這毫無疑問是一具應該擺放在停尸間里的尸體,此時卻在以一種駭人的姿態爬動著。
“好痛好痛”
“居然敢該死該死”
厲鬼的聲音似是鮮血梗在喉嚨處后,聲帶發出的沙沙聲,聽不分明。
聲音中充滿怨恨,又似只是厲鬼無意識的喃喃。
眾人兩股戰戰,只能看到厲鬼死白的手臂保持著扭曲的被擰斷的姿態,像個生銹的機器一樣。
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動作遲緩地摸索著地面。
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對面的眾人。
在與蠱銀爭奪軀殼的過程中被奪走了太多力量,厲鬼現在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