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風居住的地方,是新宅子的東廂房,書房中的筆墨紙硯倒是準備齊全的。
“勞煩楚兄了。”謝小公子對他討好的笑了笑,十分殷勤的鋪紙研墨,連毛筆都幫著開好了。
“我都已經說的很詳細了,你自己寫不也一樣”楚南風嘴上這么說著,手已經提起了筆。
謝子安雖然愛畫成癡,平日裝扮卻多是勁裝,隨身還經常帶著佩劍,怕是喜歡習武多過學文。
楚南風只當他需要個條陳稿子,又懶得找文書復述一遍,順手幫他寫了出來也無妨。
他用的是練字寫文的宣紙,因為是寫稿子,字跡卻比平時要瀟灑隨意許多。
楚南風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三頁,檢查后又改了兩句,才遞給謝子安。
“楚兄這字寫的真好,文采也很不錯啊”謝公子夸贊了一聲,等墨跡干透,就卷起來塞袖子里了。
“我先走啦,有空再來找楚兄玩啊。”謝子安瀟灑的揮了揮手,轉身出了門后,就利索的跑走了。
楚南風看他那風風火火的樣子,搖頭失笑,許無塵依舊抱著胳膊站在一旁,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楚南風一邊舀水洗筆,一邊隨口問“許護衛不跟著一起回去嗎可還有什么事”
許無塵看著他,語氣十分慎重的說“楚先生,我家世子心性純善,卻不是對誰都會這般隨性,他是真拿你當好友的。”
“我與子安一見如故,哪用計較這些。”楚南風還當他說謝子安毫不見外的事情,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卻聽許護衛繼續說,“侯爺與陛下是少年好友,世子爺自小出入宮廷,陛下比侯爺還慣著他幾分,他在御前也很是隨性的。”
楚南風手上動作一頓,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許無塵,“你是說,他拿著我寫的條陳,就這么直接就進宮去了”
他寫的那就是個稿子,當書信都嫌隨便,謝子安不會直接給送到皇上面前的,對吧
“楚先生倒也不用這般擔憂。”許無塵看著他那失態的樣子,唇角微揚,
“世子爺也不是第一次了,估計陛下都習慣了,他還把侯爺喝醉后寫的打油詩,拿去跟陛下一起鑒賞過呢。”
皇上不但沒有怪罪,還特意寫了批注送回去,然后謝世子就被惱羞成怒的謝侯爺,整整禁足了十天。
不過只關了三天,皇上就叫他進宮賞花了,禁足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恭賀先生喬遷之喜,許某就先告辭了。”許無塵看著還有些呆愣的楚南風,也不用人送,瀟灑的轉身離開。
這位楚先生神色雖然震驚,又帶著一些窘迫,卻沒有憤怒和怨懟,心性當真不錯。
“他明明知道謝子安會直接進宮,還不阻止,又故意跟你這么說,是在試探咱們嗎”林悠突然開口。
“阿姐看出來了”楚南風有些意外,平時這種事,都需要掰開揉碎了給她講,這次卻是難得的敏銳了。
“他做的挺明顯啊,許大人這可真是拿著護衛的薪水,操著老媽子的心了。”林悠感慨了一句。
她之所以能看出許無塵的試探,一方面是因為許護衛做的明目張膽,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她家的兩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