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厚重的石門,緩緩被推開。
陳知行邁步走近,一陣凌厲寒氣撲面而來,結滿冰花的大殿映入他的眼簾。
整個石宮的大殿內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裝飾物,顯得冰冷而又嚴肅。
唯獨大殿正中的冰雪石座上,有一位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的銀發老嫗。
老嫗蒼老的身軀如融化又凝固的殘蠟一般,就那么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冰雪石座上,似亙古坐在此地,只有風雪相伴。
光看外表,除了那深邃蒼涼的眼神,可能沒人會想到這老嫗就是神秘雪妖一族的王。
雪妖王歷經無數歲月,心神早已難起波瀾。
可此時的她,面上也不如一開始那般古井無波了。
看著孤身闖入大殿的陳知行,雪妖王眼神中有些難以察覺的驚詫之色。
但這抹驚詫之色,很快便在眼底化作了一抹柔和。
“像,真像。”她輕聲吐出一句話。
“什么”
陳知行眉頭一皺。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的眉眼,很像霜兒。”雪妖王笑道。
陳知行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了,他不怕雪妖王朝他動手,如今的他自信在種種底牌齊出之下,哪怕這位位列絕巔的雪妖王,也不可能瞬間將他擊殺
除此之外,為了應對這位雪妖王,他早已做足了準備,不僅帶來了家族內的那兩柄鎮族長生兵,更是只要捏碎傳訊符,那位陳家老祖立即便能出現在凍土高原的山腳之下
但雪妖王此刻反常的態度,反倒令他有些琢磨不透。
“少說廢話,你若要打,盡管動手便是”陳知行冷冷道。
“不打。”那位雪妖王笑著搖了搖頭,反問道
“你的體內,流淌著我雪妖一族的一半血脈,老身打伱作甚”
陳知行面色稍緩,接著道“那就將我父親和母親放出來”
“不放。”雪妖王繼續含笑搖頭。
剎那間。
原本尚還面色緩和的陳知行,頓時眉頭擰在了一起。
“不打也不放那你究竟是何意思”陳知行有些莫名煩躁。
雪妖王沒有解釋,只是微笑開口道
“回去吧,你的母親犯了族規,自然就要受到族內的懲罰,而你與我凍土高原并無仇隙,所以從哪里來的,便回哪里去吧。”
頓了頓,雪妖王看向大殿外道
“聽到外面的廝殺聲了么再繼續打下去,我雪妖一族并不會損失什么,而你帶來的人,又能堅持多久呢三天半個月”
陳知行同樣看了一眼大殿外,歐冶子能將雪妖封禁半盞茶的功夫,已經是極限了。
“我這次來,就沒想過一個人回去”
陳知行深吸了一口氣,一絲絲混沌霧靄緩緩從周身漂浮而起,在他體內神海當中,一座古鼎瘋狂旋轉,噴薄出混沌光亮
在他胸口,一根金燦燦的骨頭正在璀璨發光,散發出飛仙之輝
鏘
一道驚天動地的劍鳴之聲,瞬間炸開,震天動地
陳知行伸出白皙如玉,骨節分明的五根手指,緩緩從虛空當中抽出一柄青色古劍
“我問你,我的母親犯了何罪”
雪妖王看了陳知行一眼,先是微微點頭,渾濁的雙眸當中閃過一抹贊許之色,接著平靜說道
“私自離開凍土高原,與外族之人結合,誕下子嗣。”
“這便是罪”
“如若按照族規所示,你的母親早就該被處死,老身只是將她囚禁,已經是對高原的褻瀆”
不等雪妖王一句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