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點……暈乎乎的。
這個癥狀,直到涼冰涼下線,藍量耗盡,變為瑟姆薩爾狀態的時候依舊存在。
坐在公會駐地,獨屬于會長的房間里,許安言拖著小腦袋,嘴角拉出一個溫暖的弧度。
初戀啊,多么溫暖的一個詞匯。
所以……emmmmm,涼冰涼到底是誰?
反應過來,許安言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
她!居然!忘記!問涼冰涼的名字了!
這么乖巧可愛害羞的妹子,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是,仔細回想起來……她突然發現……
自己不是丟了一部分的記憶,而是……丟了一大部分。
他不記得自己怎么死的,不記得自己為什么而死,不記得技術明明不賴的自己為什么沒有進職業圈,不記得所有的同班同學,連媽媽的名字也漸漸的模糊起來……
這種遺忘,不是短暫快速的,而是一種漸變的過程,就像有人拿了一塊橡皮擦,一點點的擦去曾經的記憶。
也像是身體里有一個人,在搶奪自己的記憶,讓她什么都不剩下。
到底……是誰?
眼底閃過一道敵意,許安言雪白的小手啪得拍在桌子上。
絕對!不會再讓你為非作歹!
看著窗外的景色,許安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說真的,如果還醒著,許安言第一反應是……怪物竟然還能睡覺!
可是,她思考不了太多的問題。
睡夢中,頭腦是越來越昏沉了。
仿佛有人在拿電鉆鉆自己的頭……
被捆在一個老舊的木頭椅子上,身上是生銹的繩索,眼前,有一塊巨大的鏡子。
鏡子里的她,滿臉茫然。
身旁明明沒有人,卻有兩個影子,拿著巨大的電鉆,從兩邊緩緩地靠近了自己的頭。
身體完全被束縛,身上的繩索完全銹掉,卻怎么也掙脫不了。
許安言迅速掙扎了起來,電鉆轉動的聲音如同催命的音律,滿滿的都是讓人全身雞皮疙瘩的錯覺。
電鉆越來越靠近,繩索卻是越來越緊了,甚至一點點的纏上她的脖子,越來越窒息。
在一點點縮小的瞳孔中,電鉆徹底進了她的太陽穴!
兩邊都有!
疼!
好疼!
停下!
救我!
有沒有人!
“好好學習嗎?”
“聽媽媽的話嗎?”
“還逃不逃課?”
惡魔的聲音仿佛在耳邊低喃,許安言卻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啊!!!”
她忍不住慘叫起來,卻由于脖子被禁錮,只能發出一聲聲絕望而壓抑的抽氣聲!
絕望,到處都是讓人窒息的絕望!
巨大的鏡子將她此刻的痛苦完全展示在她眼前,一瞬間,她差點分不清誰是鏡像,誰才是她。
就在差一點暈厥的那一刻,鏡子里的人陡然站起了身,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秀氣的,眼神幽深的男孩子。
那個已經死去的許安言。
他拿起身下的椅子,轟然打碎了鏡子!
“啪!”
鏡子碎了。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
許安言……不,是鏡子里的人,緩緩地走近奄奄一息的女孩,緩緩地提起她灰色的頭發,目光似溫柔,又似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