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游遠了,風易居身邊空氣扭曲,一個身影顯現出來。是個書生模樣的青年。
“掌門師兄,何不借此機會給它打下禁制”
私下復仇湮滅靜水山,這理由足夠了。
風易居搖搖頭“剛才的手段是葛師叔那頭駱駝的吧”
書生默然。這預示著葛師叔也站在這頭烏龜背后了,為何御獸谷出身的人,不想著降服駕馭,反而主動和這龜打好關系唯一想控制它的,剛被他打死。
一頭龍龜不能收歸手下,讓人心生不甘。
風易居笑了笑拍拍書生肩膀“服人,不能只靠禁制,你見哪頭神獸是靠禁制降服的”
風易居甚至懷疑,神獸自帶凈化,或許現在傾力給神龜打下禁制,待神龜純化血脈真正化身龍龜那一天,禁制很可能被龍龜血脈所凈化,那時與龍龜必然不死不休。
三百年前太白寺的覆滅說不得就是這樣。
三百年掌門,讓他明白一個道理,能夠維系關系的只有利益,沒有什么情感能夠數百年數千年保持不變,唯利益永恒。
玄天門的青龍和朱雀門的朱雀為何能在門中一待數千年甚至萬年之久當初和它們有關系的門派長輩早已羽化,所能維持的不就是利益
神獸鎮壓門派氣運,保門派傳承不斷。門派供奉神獸,衣、食、住、行無微不至。
這是雙贏,各取所需
在利益面前,些許齷齪算得了什么
玄天門就沒有弟子打過青龍的注意那玄天門的御龍真訣和龍神鎧哪里來的
“告訴彭澤,聽海湖道場以堂主規格來建,若它能純化血脈進階第二境,提升至首座規格。若進階第二境時凝聚完整龍龜血脈,成就龍龜道體,以掌門規格待超掌門也不無不可”
只要決定了支持,風易居半點兒不小氣。
書生眉頭微皺,想說話終究沒有說出來,行禮領命“是師兄。”
師兄會聽他們的建議,但若師兄下了令,那便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三百年來凡師兄所做決定,哪怕聽著不合理,事后也證明師兄才是對的。
“點神龜命燈,通告全門。”風易居又道。
青元門只有達到啟靈境,凝結意珠,可以御劍飛行的弟子,才會在司命殿中點燃命燈,是為真傳弟子。
點燃命燈便是真正認可了那龜的身份,再有無端算計的,視為同門相殘。門規降下絕不容情。
書生躬身應是,風易居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去安排了。
書生后退,走出兩步終于還是問出疑惑“師兄,此刻神龜心生芥蒂,若即刻離開青元山該當如何”
風易居搖頭“那龜聰慧,不在常人之下。或許他不喜青元門,但絕不會離開。”
“為何”
“青元門確實有諸般問題,但無論如何青元有規矩,便是我也不能肆意妄為。可若離開青元,外面的各類修士,卻不會和它講規矩了,龍龜血肉、骨頭、龜殼無一不是至寶。”
對那些散修和別派修士而言,神獸比得自己的一寸進步
書生恍然大悟,恭維兩句。向風易居行禮,轉身御劍而走。
風易居呵呵笑了。師弟那里是看不明白這個這是在點他啊,既然那龜離不得青元,何不拿捏幾分
師弟還是年輕了。為人最忌諱首鼠兩端。
要么做絕要么不做。既然不能保證禁制成功,還會因此讓蘇華年不快,得罪葛長老。那就索性不做徹底大方一些,和龍龜緩和了關系。可以不交友沒必要得罪人。
手魚竿一沉,風易居收桿起釣,愈加開心“鉤了”
魚線兩尾青魚亂跳,竟是一線雙鉤,同時咬鉤,兩尾青魚盡入甕中。
東方一抹即白,蘇禾返回蘇華年水潭。
山來清冷的秋意愈加濃烈了,往年此刻他已然冬眠,今年也到了準備冬眠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