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那時候能出來扒火車的也都是些積極自救的行動派,畢竟沒有幾個人愿意背井離鄉,若不是實在沒有活路,估計沒人愿意出去討生活。
“唐股長敞亮,但我們不能占這個便宜,誰家都不容易,嘗嘗就得了。”張金波擺手道。
“挺好的事,既能解決部分人就業,還能保證貨物安全,只是這新增的崗位估計能搶破頭。”唐植桐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鐵路工作人員是比八大員更吃香的存在。
“也是條活路,不過安東的情況這么差了嗎上次我去的時候還挺好呢。”河對岸這兩年的情況確實不錯,在北熊源源不斷的幫扶下,各方面發展都很快,算算時間,金一岱的奔馳600也快上線了。然而,讓孔一勤這么一說,唐植桐反倒擔心起來,自己大伯、小姑可都在安東啊
“生活水平下降挺快的,天旱,聽說糧食減產,海里的魚打上來也都上繳了。”張金波嘆口氣,說道。
“都這種情況了,還有人按照去年的報紙去放衛星的地方討生活,說那邊糧食產量高,肯定餓不著。”孔一勤說完,仰天長嘆一聲,吐出了一口煙,在陽光的照射下,煙氣顯得虛無縹緲,透著一股虛幻色彩。
這次很整齊,大家拿出來的晚飯都是窩頭,不是唐植桐不想拿饅頭,而是花市糧店供應的定量比例中,細糧減少,粗糧增多。
“嘿嘿,我真不是跟你們客套,我家今年腌了不少咸菜,瞧,還是上一回路上咱們吃的香椿咸菜。”唐植桐說著,又從包裹里掏出一包,用報紙包裹的那種,扣開個小孔給二人看。
“再怎么困難,應該也比內陸好一些,畢竟靠著山、靠著水。”唐植桐自我安慰道,此刻他恨不能插上翅膀,快點飛到林場,看看大伯、小姑家的情況。
“那我就放心,前陣子去古都,有人就摳著縫站門外邊,把我們嚇得不輕快,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生怕摔下去傷著。”唐植桐說道。
出現以上種種情況,其實也不難理解,信息不流暢造成了信息差,但凡百姓知道現在各地的實際情況,也就不會出現跑空的事情,然而,這方面的信息也肯定不會公開。
偷點煤都算不上什么大問題,還有不少人組織開展地下工廠、運輸隊、包工隊、長途倒賣、無證商販、黑市交易等等。
“嚯唐股長可以啊,這是家里有香椿樹”孔一勤饞的口水都快出來了,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有看到咸菜犯饞的一天。
“唉,鐵路上的同志說,偷的人不少,但抓住的不多,總有些人會鋌而走險。”張金波嘆口氣,說道。
“這哪是鋌而走險,分明是無本的買賣。”唐植桐搖頭,犯罪成本太低,很容易引起模仿、跟風,尤其是現下這種特殊時期。
唐植桐對此是不肯居功的,一個勁的把功勞推給方圓。
“沒有,這條路線上有不少往返的貨運列車,往里面一趴,風吹不著,太陽曬不到,都扒那個。”孔一勤知道唐植桐問的是什么,張口答道。
唐植桐覺得自己身為男人,有必要給家里省點細糧,估計張金波和孔一勤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雖然干糧不用再換,但咸菜還是可以分享的。
硬座車廂不光賣坐票,也賣站票,前兩天去八達嶺,去年去孔孟故里清貨,唐植桐都坐過硬座。
“一年中也就舒服這么幾天。”孔一勤沒有抽煙,扛著家伙站在窗戶旁邊認真值班,一絲不茍,警惕性很高。
具體什么個情況,唐植桐也不清楚,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畢竟他沒有參與調查。
“真草籃子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往北是還債,往南是給各大城市的支援或者供應,唐植桐也不知道該罵誰,心情壓抑的掏出煙來,又一人散了一顆。
“這么嚴重了嗎沒人搶郵車吧”唐植桐聞言立馬往旁邊挪了挪,現在他終于明白孔一勤為啥坐在地上了,長久的工作養成了習慣罷了。
“如果鐵路那邊加強了安保,咱們就得多加注意了,那邊搶不到了,誰也不知道那幫賊會不會把臟手轉移到客列和郵車上。”唐植桐婉轉的提醒道,心下也在想,要不要跟方圓提一提,加強一下押運的安保能力。
唐植桐不知道客列上有賊起源于何時,但確實猖狂了好些年,至于后面有沒有保護傘,唐植桐是不清楚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