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感覺水少了就再加一點。”唐植桐將大娘教的,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親媽。
“行,我記住了。”張桂芳感覺挺容易的樣子,壓根不難。
“那這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以后就拜托給您了。”唐植桐兩手平舉著大醬耙子,猶如端著圣旨一般遞到張桂芳身前。
“這么大個人了,也沒個正形。”張桂芳接過大醬耙子作勢要打。
“嘿嘿,苦中作樂嘛。”唐植桐其實很想拍拍自己的屁股說上一句“你打我噻”,但考慮到倆妹妹在身旁,就沒這么說,好歹得有個做哥哥的樣子,給她倆做個榜樣。
盡管唐植桐已經很收斂,但小王同學和兩個妹妹依舊樂不可支,看著他耍寶。
與此同時,東北安東某林場,唐文邦正跟老伴給大醬坯裹報紙。
東北大醬的制作并不算難,黃豆洗凈泡一宿,第二天烀熟捂一宿,第三天或砸或剁成泥,然后跟活泥巴一樣,給豆泥塑形。
豆泥塑好形就是大醬坯,一般來說都是磚頭形狀,個頭大小不一,猶如粗制濫造的土坯一般。
大醬坯很軟,塑好形就不動了,三五天表面干裂后稍微翻個個,繼續晾著,同時也是在自然發酵。
一般二十天,大醬坯就能干透,表面也會長滿霉菌。
這時候需要把大醬換個地方繼續發酵,眼下的老百姓大多選擇用草繩將大醬系住掛在房梁上。
由于眼下的房子大多數都是土坯房,房頂不僅經常落灰,還時常有老鼠光顧。
有的人仔細,這時會用報紙包裹一下大醬坯,也有人不嫌埋汰,直接掛起來了事。
唐文邦和老伴都不是那種埋汰人,當然選擇干凈衛生的做法。
“再過個把月,大醬就好了,到時候還是送到火車站托桉子同事帶回去”大娘對唐植桐這個侄子太滿意了,回回不光不空手,帶來的東西也多。
托侄子的福,唐家和蘇家這個年過的很富足,幾乎頓頓有魚,不光沒餓著,甚至沒掉秤。
板油她早就煉成了油,過年時把油渣包成了餃子、燉成了菜,煉好的油基本沒動,這東西放的住,她打算存著等以后吃。
“回頭和婷子商量一下,我想過去一趟。”按老理兒來講,家里長輩沒了,除了掃墓以外,長輩是不會去看望晚輩的。
但唐文邦不太放心這個大手大腳的侄子,心里一直掛念著那邊,盡管來往信件中一直都是很好、放心之類的話,但誰會在心里說一些讓親戚擔心的話呢不都是報喜不報憂嗎再說,孤兒寡母的,哪個是容易的
“現在才開春,林子里也沒啥好東西,這些大醬還是桉子買來的黃豆。要我說不如這次再讓桉子同事帶過去,咱再等等,等林子里的蘑菇、栗子下來,好歹準備一些,咱過去不空手。”大娘有些不贊同自家男人的想法,在她樸素的認知里,對方對自家好,自家也得拿出自家的好東西給對方。
“我跟他姑、他姑父商量一下。”唐文邦沒給準確的說法,但也沒拒絕,模棱兩可道。
唐文邦老伴見老頭子執拗,也沒再開口勸,只是將手上的大醬裹的更仔細了一分。
唐植桐這邊跟親媽逗完悶子,回屋找了根繩拴在把手上,在廂房玩起了抽陀螺。
要說唐家哪里地面平整,洗澡間排名第一,排名第二的就是廂房。
不過終歸是空間有限,再加上地面青磚與青磚之間有縫隙,陀螺轉著轉著就容易失去平衡。
唐植桐看著陀螺猶如醉漢般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笑了。
“人家的陀螺能轉老半天,這個都倒了,你還笑”小王同學不明所以。
“倒是因為咱家地面不平,換成婦聯宿舍就沒事了。我笑是因為自己手藝好,以后也能當個手藝精湛的木匠了。”唐植桐撒了個謊,因為他剛才想起了某電影的一個設定,如果陀螺轉個不停那就是停留在夢境中,只有陀螺倒了才是身處真實空間。
而自己的陀螺倒了,按照這個設定來說,自己身邊的一切都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