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麥子還沒有收割,麥場那邊沒有麥子,看守麥場的那一組今晚輪空,可以先歇著。
“還是張哥心疼我,謝了。”槍械并沒有保存在個人手中,今晚輪空的需要將槍、彈分離,然后統一放進臨時倉庫保管,唐植桐放下槍,出來給張金波讓了顆煙。
在唐植桐看來,看守麥場明顯要比巡邏輕松一點。
“我可沒有搞特殊,不過你白天得負責給大家伙做菜,晚上倒是可以少值班,隔兩天值上三四個小時就行。”張金波接過煙,一本正經的說著照顧的話。
“嘿,我說的是地鋪的事,至于值班嘛,先試試,等撐不住我再跟張哥開口。”面對張金波的好意,唐植桐沒把話說死,自己這次是奔著在郵政系統樹立形象來的,若是不吃點苦,豈不是白來了
“哦,地鋪啊,我看你沒準備被褥,就多墊了兩層。晚上冷的話可以薅一些蓋身上。”張金波說完頓了一下,又說道:“要不咱倆今晚擠擠擠擠暖和,總比挨凍強。”
“不用,年輕睡涼炕,全憑火力旺,就我這身板,大冬天睡外面都不會覺得冷。”唐植桐謝絕了張金波的好意,跟大男人做“一被子”的好朋友,他邁不過心理上的那道坎兒。
“冷了就吱聲。”張金波看唐植桐不同意,就沒強求。
“好嘞,謝謝張哥。”唐植桐嘴上答應著,卻沒打算真去找他,若是真凍得受不了,自己空間里還有兔皮呢,到時候往秸稈
兩人說話間,支在外面的燈泡就滅了。
四九城的民用電供應不穩定,農村更是如此。
今兒是下弦月,月亮婆婆爬上天空的時間是下半夜,燈泡一滅,屋外就只剩了漫天星輝。
曲毅從廚房內拿出一個火把,在爐灶里點燃,插在了土坯房上的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插槽里,高聲宣布:“停電了,上廁所的同志抓緊,明兒麥收,得早起!”
曲毅的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少人從臨時地鋪上站起來,準備在睡前放一放水。
也得虧了方圓下午的時候帶人擴建了廁所,否則這會應該有人找犄角旮旯就地解決了。
幾個初中生,不知道誰起的頭,在電燈滅了之后玩起了捉迷藏。
沒有燈的情況下,這個游戲很有玩頭,找不到屬于正常,跳出來嚇人一跳才是樂趣。
“小兔崽子,別嚷嚷了,睡覺!明兒還得早起呢!”聽著時不時傳來的動靜,有人不樂意了,朝那幫精力充沛的初中生喊道。
學生嘛,尤其是還是男校出來的,總有那么幾個桀驁不馴、不服管教的,覺得被擾了雅興,不滿的還了兩句嘴。
“無組織,無紀律!怎么想被退回學校嗎你們帶隊老師呢!”張金波一句話就將這幫初中生給懟啞了火。
唐植桐在一旁看了直想笑,這幫孩子啊,涉世未深,沒有經過生活的毒打,希望他們明天勞動過后還能像今晚似的生龍活虎吧。
張金波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最終也沒怎么著這幫孩子。
農場的夜有些涼,唐植桐躺在秸稈鋪成的地鋪上,身上蓋著張金波給準備秸稈,雖然一動彈就會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但好在保暖,能讓人睡的比較舒坦。
農場的夜有點吵,四周不知道是什么小蟲兒在求偶,聲音此起彼伏,不大,卻擾人清夢。
唐植桐臨睡前,用外掛薅了一遍蟲蟲,保持清凈是其次的,主要是不想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被咬,尤其是蚰蜒,這玩意咬一下可比蚊子要狠多了。
至于蚊子嘛,夜涼如水,它們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