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沒電,吃完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一堆事呢。”方圓也是從唐植桐這個階段過來的,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而是指著那盞沒亮起來的燈泡說道。
“我今晚去麥場值個班,扛著家伙過來,總不能就這么放在倉庫里。”唐植桐一邊啃著饅頭一邊說道。
“那也少值一會,不用一整宿都跟下來。”積極表現是好事,但方圓擔心小兄弟的身體,還是勸了一句。
“好嘞,張科長一開始就沒給我安排大夜班。”唐植桐笑笑,該在領導面前給張金波表功的時候還是要表一下的。
夜晚的麥場靜悄悄,麥子已經裝袋,一袋一袋的摞了起來,秸稈也已經被社員們給堆了起來。
麥場中間全是尚未碾壓、帶著麥穗的秸稈。
值守的押運員有好幾個,有固定點,也有人來回走動巡邏。
畢竟不是對外,值這種班很枯燥,唐植桐沿著麥場轉了好幾圈,連預警都開了,這一片沒有社員,只有自己這幫押運員。
“張哥,白天晚上都是咱們押運在值守生產隊那邊沒出人”在確認安全后,唐植桐發現黑夜中有個紅點隨著呼吸的節奏一明一滅,開掛確認是張金波后,他走了過去。
“你眼神不錯啊,隔這么遠都能看出是我。”張金波聽出是唐植桐的聲音,笑著朝他這邊說道。
“嘿,還行,勉強能看個輪廓,主要是煙頭有點光,看姿勢像張哥。”唐植桐也跟著笑,只用眼睛正常看的話,三米之內能分辨出人來已經很不錯了,自己今晚靠外掛的時候多一些。
“咱有副食吃著,看東西還只是看個輪廓,社員這邊大部分都是雀蒙眼,晚上根本看不清。
在咱們過來之前,白天有民兵在麥田那值守,不過晚上只有在有月亮的時候派人過去,因為天黑后民兵也看不清。”
張金波說完,深吸一口煙,將煙頭放在腳下,用腳尖用力搓了十來下,確保一點火星都沒了才挪開腳。
“唉……”唐植桐知道蒙雀眼是民間對夜盲癥的俗稱,嘆了一口氣,什么都沒說,只是從口袋里掏出煙來,又給張金波散了一顆。
說好了只值幾個小時,在唐植桐說想回去的時候,張金波卻沒讓:“隨便找個麥垛一趟就能睡,這邊安靜,沒有打呼嚕磨牙的,你直接在這邊睡得了。”
唐植桐一琢磨也是這么個理兒,小時候打場,父母在拉起的電燈下忙碌,不少小伙伴熬不了夜,都是這么睡的。
在村里,秸稈本來就是農民用來做床墊的東西,唐植桐這一晚又重溫了一下兒時的感覺。
5月25日,星期三,氣溫依舊。
伴隨著生產隊上工的鐘聲,唐植桐醒來伸了個懶腰,昨晚睡的很踏實。
勞動項目還是昨天那些,唐植桐在吃完午飯后,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先回了押運處。
雖然空間里還躺著不少錢,足以先把買冰棍的錢墊上,但唐植桐沒這么做。
押運處有很多下去勞動的職工,買冰棍的事瞞不住,萬一有人回來對賬,發現唐植桐壓根沒有回來,那這事就不太好圓了,畢竟農場那邊條件有限,沒有幾個人會帶著大把的錢下鄉。
從押運處出來,唐植桐頂著烈日來到了食品廠,有人打過招呼,事情好辦了很多,一路綠燈。
“小同志,用你個人的名義辦這個證吧,用你們單位的名義辦,說出去影響不好。”在辦證的時候,食品廠這邊的關鍵人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行,麻煩您了。”唐植桐想了一下也是這么個道理,遂點頭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