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朱嘚吧半天了,待劉誠志拐過彎進門后,唐植桐從兜里掏出煙散給老朱一顆,朝劉家的方向呶呶嘴,低聲問道:“朱大爺,這也沒到下班的點兒,他今兒沒上班”
“說是身體不舒服,去藥房抓藥來著。”老朱接過煙,放在鼻子
老朱沒有要吸的意思,嗅了兩下將煙夾在了耳朵上。
唐植桐默默的將火柴盒又放回兜里,繼續問道:“萬老四這陣子沒再過來跟他催債”
“萬老四怎么可能出面催債都是他手下人干的。不過那幫人最近也沒來,興許是老萬知道后給攔下了吧,終歸是多年的街坊,逼的太緊,搞的大家臉上都沒光。”老朱揣測道。
“呵呵,但愿吧。”老朱沒把老萬往壞了想,但唐植桐被老萬坑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事情斷然不會像老朱想的這樣。
聯繫到萬老四的性趣,再想想劉誠志走路的姿勢和陰鬱的神情,唐植桐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恐怕萬老四的目標不是劉家這幾間房,而是劉誠志這個人,也許劉誠志已經成為了萬老四的攪屎缸。
“小楚自打走后就沒再回來過,小劉也是,自己死扛著也不往丈母娘家跑一趟,這個家都不像個家了。
等劉家那個小的從里面出來,可就成了沒娘的孩子了,可憐見的。”
作為單身了一輩子的老朱,特別嚮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而劉誠志的不珍惜,令他惋惜。
“呵呵,興許他有其他想法呢。”關於劉家的事情,唐植桐並不打算過多摻和,最多打聽打聽吃個瓜,接茬回話就有些敷衍。
“唉,好好的日子不知道好好的過。”老朱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小楚肚子里還有一個呢,也是個命苦的,得虧現在麥子下來了,要不然吶,搞不好一尸兩命。”
“且往好了看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唐植桐不疼不癢的回了一句。
前陣子下鄉調研,唐植桐眼瞅著楚春雪做完手術回家,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沒了。
回來后,唐植桐對楚春雪的事守口如瓶,並沒有在街道這邊嚷嚷,楚春雪已經這么慘了,沒必要再成為這邊街坊茶余飯后的談資。
至於后邊是劉誠志上門認錯領人,還是楚春雪心疼劉家明主動回來,甚至兩人談妥去辦理離婚,都不是唐植桐能干預的。
又跟老朱打了兩句哈哈,唐植桐才接了水挑著回了家。
大水缸盛著香椿芽,雖然已經能吃了,但隨著院子里的產出日益增多,香椿芽慢慢淡出了唐家的餐桌。
家里的小水缸盛水少,唐植桐擔了兩趟就盛滿了。
唐植桐還想再擔幾桶澆澆院子里的菜,卻被張桂芳給攔下了:“現在太熱,等晚上再澆。你試試水桶里的水,先給自己洗個澡換身衣服,整個人都臭了,也不怕文文嫌棄。”
“嘿嘿,她不會嫌棄的。”唐植桐抬起胳膊聞了聞,雖然這身衣服才穿了兩天,但這兩天里衣服被汗水反覆浸透、發酵,那味道確實很上頭。
話雖然這么說,但唐植桐還是趁著小王同學沒下班,好好的洗了個頭,颳了刮鬍子,又美美的泡了個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