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車長拿著一件外套走了歸來,遞給老大爺“大爺,你先穿上。”
外套是嶄新的男式乘務員制服,應該是乘務組的備品。
“這這多不合適,俺身上都是泥巴,怪埋汰的,這么好的衣裳,要是弄臟了,怪可惜的。”老大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
“大爺,你救了我們列車上的人,是我們大家伙的救命恩人,一件衣裳算不了什么。天氣變化大,您就穿上吧。”白車長蹲下身給老大爺講道理。
可是無論她怎么勸,老大爺就是認準了不能貪小便宜,白車長也是一臉的無奈。
這就要想找一件干凈的舊衣服也很難。
躲在宿營車里的老鱉抽著煙,撇撇嘴道“狗頭架不住盤子端上不了臺面,一個農村的泥腿子值得這么恭敬嗎”
李愛國見老大爺無論如何都不接衣服,站起身道“老同志,我是火車上的領導,現在要對你提出批評。”
“啊批評俺”
“是啊,這件衣服表達了我們機務段對農民兄弟的情誼,你不收下,是不是覺得咱們之間沒有階級兄弟感情”
“這”
老大爺臉色發生了變化。
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接過衣服,披在了身上。
饒是披上了衣服,他還是調整了兩下,不讓衣服粘到腿上的泥巴。
白車長意外的看了李愛國一眼。
沒想到這個先進司機還挺會做群眾工作的。
同時她也在暗中提醒自己。
身為列車長,不應該只生活在城市里,不應該只生活在機務段里,應該多接觸各種各樣的人。
這樣才能更好的為乘客們服務。
李愛國擦干凈身上的雨水,忍不住打了個寒蟬,這場雨不像是夏天的雨,冰涼冰涼的。
“李司機,你也喝點開水。”張雅芝端著一個搪瓷缸子走過來,她手里還拎著一件外套。
趁著李愛國喝茶的功夫,她幫忙把外套披在了李愛國的身上,手指滑過結實的肌肉,心中一陣悸動。
一個女同志幫男同志穿衣服,要是放在別的場景里,說不定會被認為亂搞男女關系。
但是人家李愛國剛剛及時剎住列車,救了一車的乘客,又冒著那么大的雨,把老大爺請到列車上。
誰敢說三道四,白車長,第一個上去,撕抓他。
李愛國邊喝茶邊跟老大爺聊天。
等待外面的雨勢逐漸停了,對老大爺的情況,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老大爺名叫周栓柱,是附近周家莊的村民。
今天本來在鐵軌附近放羊,突然天降大雨。
周大爺著急忙慌的就要把羊往家趕,就在那個時候,距離鐵軌兩百多米的一顆大樹被大風刮倒了。
大樹的樹桿已經被蟲蛀得腐朽了,本來就沒有多少重量,因為枝葉茂盛,竟然被刮倒在鐵軌上。
周大爺此時也顧不得找羊,慌忙扔下羊鞭,想把大樹挪開。
結果,沒有任何用處。
大樹雖然腐朽了,也不是人力能夠挪動的。
當周大爺看到遠處有列車的車燈閃亮時,顧不得多想,就沖上鐵軌,攔住了火車。
李愛國從兜里摸出一根煙,結果煙盒子早就濕了,里面的煙成了一坨糊糊。
劉清泉見勢,連忙從兜里取出煙,給李愛國遞上,又給老大爺遞了一根。
李愛國點上煙,深深的吸一口。
煙草的辛辣味兒充斥著肺腔,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老大爺,你是怎么知道揮舞大褂子來攔住火車的”
這話聽起來很幼稚,就連小學生都知道,遇到險情的時候,可以揮舞旗幟,提醒火車司機注意。
但是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文盲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很多偏遠鄉村的村民,甚至會認為火車頭里面裝了十幾匹馬,才會跑得那么快。
老大爺抽煙,黝黑的面孔上第一次浮現出自豪“后生,你別看我是個糟老頭子,當年我可是跟著大隊長劉洪,在臨城棗莊一帶的鐵路線上,襲擊過鬼子的列車。
別說是攔車了,就剛才你們列車的速度,老頭子我一個飛身,蹭地就跳上去了。”
大隊長劉洪臨城棗莊感情是鐵道右擊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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