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義卻知道這丫壓根不是干部,而是前門當鋪的掌柜的,名叫張天理。
在解放前,劉長義經常典當祖上的東西,跟掌柜張天理也混熟了。
解放后,當鋪被當局取締查封。
張天理失去了賴以為生的營生,被分配到木材廠當搬運工。
張天理是當鋪世家出身,從小養尊處優,哪里受得了那個苦啊,沒幾天功夫就離了職。
張天理的家人大部分在戰火中喪生,一個哥哥跑到了對岸,家里只有他一個人。
由于出身比較差,也找不到好工作,很快就坐吃山空。
只能在京城四處游蕩,饑一頓飽一頓的,著實過了幾天凄慘日子。
張天理后來不知道是走通了哪位爺的路子,竟然重新發達起來。
重新買了一輛新二八大杠,衣服也換成了毛呢中山裝,還是四個兜的。
人模狗樣的,到處炫耀,實在是氣人。
都是落魄的兄弟,憑什么你過得好
張天理看看手中的撲克牌,隱晦的笑笑“長義,你別管那么多,只要你按照我說的,讓你家的童養媳,把從軟臥包廂聽到的消息,告訴我,每個有用的消息,我給你兩塊錢。”
兩塊錢看似不多,其實不少,足夠找小鳳仙消費兩次。
只是劉長義也不是三歲小孩子,豈會被他糊弄住。
合上撲克牌,目光灼灼的盯著張天理“老張啊,咱們是老相識了,在解放前,你就沒少坑我,現在解放了,世道變了,你還想變了法子坑我”
“前陣子街道辦的同志還在宣傳反特,我看你”
“住口”
張天理厲聲呵斥,扭頭看看周長利和另外一個年輕人“二位兄弟,麻煩你們到隔壁屋里,我跟長義兄弟有事情要談。”
周長利和另一個年輕人搞不清楚兩人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也沒多說什么,抄起一瓶子白酒,進了里屋。
張天理看到屋門關閉,冷著臉看著劉長義說道“一口價,一條消息五塊錢,愛干就干,不干滾蛋。”
這種事情,本該兩人在私底下商議,而不是在牌桌上。
可是自從劉長義家的貂皮大衣,被他以““光板沒毛,蟲吃鼠咬,缺襟斷袖””的理由,用一塊大洋收到手后,劉長義就特別不信任他。
生怕他在暗地里是下黑手。
非得召集幾個朋友,一塊打牌談事情。
要不是那些人現在催得緊,而張天理確實沒搞到有用的消息,他才不會跟爛鬼劉長義打交道。
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給劉長義施加壓力,張天理扔掉牌站起身,作出要走的姿勢。
“干干干天理哥,你放心,我那小童養媳,就是專門負責軟臥車廂的。”
劉長義連忙站起身拉住他“能乘坐軟臥車的,都是一些領導,肯定有重要消息,到時候你要是立了功,別忘記拉拔兄弟一把。”
“老弟,看來你也是個明白人,老哥就不瞞著你了。”張天理笑道“老哥現在搭上了一根線,能通往國外的線,線那頭的爺說了,只要能搞到機密消息,就能把咱們送出去。”
劉長義饒是已經猜出了張天理的身份,心中依然一陣激動。
自從解放后,他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早就想出去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門路。
兩人商定好細節之后,劉長義把周長利他們叫出來。
幾人一邊扯著閑話,一邊打牌。
劉長義可是心里美呀。
只要今天晚上周長利能囊死李愛國那孫子。
張雅芝那死丫頭,就會乖乖的回到他身邊,任他使喚。
現在又靠上了張天理。
只要搞到重要的消息,說不定還能跟著張天理一塊去對岸。
聽說那邊的女人在沙灘上曬太陽,都是不穿褲衩子的。
那得多有意思呀。
劉長義正美著呢,突然就聽見一聲巨響。
“哐”
還沒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個膀大腰圓的公安同志踹開門,沖進屋內,高呼了一聲“都不許動”
劉長義下意識的要去摸藏在被褥下的匕首,就見那公安同志大步飛身上前,一腳揣在他身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