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布,幾根花頭繩,就能拉到窩棚里,睡一覺。
我前年在柳莊檢修站當扳道工的時候。
夜夜當新郎,天天見丈母娘,那日子才叫美哩”
送水員老鱉正在跟幾位休班的乘務員聊得起勁。
聽說路風辦的督查上車檢查。
他臉色頓時鐵青,猛地從鋪位上坐了起來。
他并不是只顧賺錢而不要命。
一般情況下。
每次他最多只會夾帶兩位旅客上車。
在上車前跟乘客核對好口供,就算是路風辦的同志查到了。
只要旅客一口咬定,跟老鱉是親戚關系。
按照鐵路部門的規定,身為包乘組的成員,辦理鐵路職工探親乘車證件,可以開具兩人不含小孩,攜帶親屬免費乘坐指定區間的硬座席位。
即使是違規乘坐了宿營車,都是一個系統的,誰也不會較真,頂多被批評兩句。
但是。
今天他卻足足帶了五名乘客上車。
不是因為他貪財。
而是那幾名乘客都是老客戶介紹的,實在抹不開面子。
再加上人家給的確實有點多。
一般捎帶一位乘客到京城,軟臥票只能賣出普通座位的票價,也就是兩塊五毛錢。
可是這次人家很大方,每人給了三塊錢。
本來想著路風辦有陣子沒上車檢查了,應該沒事兒,能夠多掙一點。
這不是倒霉催的嘛
老鱉的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一雙綠豆眼滴溜溜亂轉,很快就想到辦法。
他看著一位玩得好的乘務員,笑道“小王,想掙錢嗎”
“老鱉哥,有掙錢的門路,你都自己干了,能想到我”躺在鋪位上的王乘務翻了個身,給他了一個屁股。
老鱉有些尷尬,搓搓手說“那是以前,誰讓咱們關系好呢,今天我就能讓你掙到錢。”
見王乘務沒吭聲,老鱉只能接著說道“我在津城捎到了五個乘客,每個人2塊錢的車錢,我能分給你兩個,反正你的指標,留著也是浪費了。”
“我說老鱉,咱們都是一個包乘組的,誰還不知道誰穿什么顏色的褲衩子啊。”王乘務轉過身,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那點小聰明,就別在我面前顯擺了,是不是聽說路風辦上車了,你著急了”
老鱉被戳中心思,臉色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小王,今兒哥們遇到大麻煩了,你可得幫幫哥們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忘不了這份恩情。”
老鱉的姿態放得很低,言語也很誠懇。
小王卻只是哼了一聲,拿起一本連環畫看了起來。
開什么玩笑。
這種事兒被路風辦的督查查到,可是要開除路籍的。
再說了。
你老鱉以前仗著客運車間主任的威勢,吃肉的時候,怎么不想著請哥們喝點湯。
現在遇到了大麻煩,才想到這些人。
晚了
老鱉沒有辦法。
又向幾位自認為關系不錯的乘務員,發出求救,想把手上的燙手山芋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