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剛家回來后。
李愛國又回到了熟悉的工作崗位上。
平淡的日子就這么過去了。
現在臨近五六年年底,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這年月冬天的氣溫要比后世低不少。
在李愛國的記憶中,解放前的京城街頭,每年冬天都能見到凍死的人。
對世代居住胡同里老京城人而言,不論是做飯、燒水,還是冬天取暖,都離不開燒煤。
每年到了冬天,成堆的蜂窩煤就堆在院子的犄角旮旯。
天氣寒冷,大院里的住戶開始購置煤炭,用來過冬取暖。
為了方便運輸和銷售,京城城里幾乎每個街道辦的范圍內都有一個煤廠。
每個煤廠又下轄個門市部。
一個門市部則對應著周邊一兩個公里范圍內的住戶。
居民購煤實行劃片定點,街道辦按月發放煤票,冬天的煤票翻倍。
住戶們可以憑借煤票到門市部購買塊煤。
但是大部分住戶都借來平板車,跑上十幾里路,到京郊的煤炭廠直接購買煤塊,每斤塊煤能便宜1厘錢。
每到開始供應煤的時候,煤炭廠就跟趕大集似的,每家最少兩人出來拉煤,有些更是全家出動。
買煤前一定要提前準備好鐵锨、麻袋和小推車等各種工具。
買煤是個體力活,從煤店拉回來,沒個把力氣是不行的。
賈家的屋子已經修好了,全家人都搬了回去。
見到住戶們開始買煤炭了,賈張氏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邊納鞋底子,邊長吁短嘆。
“要是傻柱還在的話,咱們可以托傻柱幫咱們買,他肯定不好意思要錢。”
秦淮茹正在廚房忙著收拾灶臺,接話道“娘,傻柱被判了七年呢,沒那么快出來。等東旭回來了,讓他去隔壁大院借一輛平板車,到京郊跑一趟就好了。”
“什么都依靠東旭,你年紀輕輕卻整天在家吃閑飯,是不是想把我兒子累死啊”
因為止疼片被李愛國沒收了,賈張氏這幾天斷了藥,癮頭上來了的時候脾氣有點暴躁,對著秦淮茹就是一陣狂噴。
吵嚷聲中,秦淮茹咬著嘴唇,臉色有些蒼白,心情低沉到了谷底。
賈東旭現在就是個甩手掌柜。
每天下班回來后,就跟那幾個街溜子到處晃悠。
新房子蓋好后,無論是借錢置辦家具,還是打掃衛生,都是秦淮茹一個人干的。
她只是個女人啊,也想找個結實的肩膀依靠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囂聲。
“李司機,你就住在這個大院里啊,我家離得不遠,咱們以后可以一塊喝酒。”
“那感情好,今晚上讓你嫂子炒幾個好菜,咱們哥幾個好好喝一杯。”
秦淮茹從窗戶探出頭看去,看到李愛國帶著幾個身穿制服的同志走進大院里。
那些同志肩膀上都扛著麻布袋子,袋子外面黑乎乎的,有棱有角的,里面應該是煤炭。
賈張氏也賊兮兮的伸出腦袋,嘴角瞥到了西直門外,冷哼一聲道“李愛國這小子肯定是從機務段里搞回來的煤炭,也不想著送給我們這些沒買煤炭的住戶,真是沒有一點良心。”
秦淮茹早就習慣賈張氏的奇葩腦回路了,沒有接話。
她在意的是那些身穿制服的人,竟然愿意幫著李愛國搬煤。
而賈東旭指望不上,她還得自己想辦法到京郊買煤。
她看著這一幕,滿是悔恨的眼神令人心酸。
嘴唇微微抖動,似乎在說著什么,但是卻發不出聲音。
李愛國也看到了秦淮茹和賈張氏,不過并沒有在意。
今天是機務段發放過冬煤的日子。
按照規定每個職工能領到2噸過冬煤炭。
這玩意死沉死沉的,李愛國本來想喊上周克幫忙送回來。
牛部長正好下班看到了,就派吉普車幫他帶了回來,順便派了武裝部的陳東方和趙山兩位同志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