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是為了我婆娘!”
“這一腳是為我那五歲的兒子!”
“這一腳是為我們村子里那幾百號人!”
“這一腳.”
人在憤怒之下能夠迸發出多大力量,李愛國算是見識到了。
老扳道工此時沒有拿武器,只憑借雙手雙腳,只用了幾下子就將河村滿男揍得奄奄一息。
河村滿男的鼻梁骨碎成渣,眼球凸得像要掉出來,兩條腿被跺得扭曲如麻花,卻還在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乞饒聲。
李愛國即使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還是低估了老扳道工心中的仇恨。
不過老扳道工即使在最憤怒的時候,也保留了最后一絲理智,沒有奔著要命的部位去,河村滿男雖受盡了折磨,生命卻沒什么危險。
“陳大叔,夠了。”李愛國喊了一聲,舉起手指向陳奎:“攔住他!”
章隊長已經在旁邊晃了足足五分鐘了,得了命令后,知道該辦事兒了,帶著幾個隊員沖了過來。
其實不用他們出手.
此時老扳道工最后瘋了般用膝蓋猛磕河村滿男的臉,把河村滿男扔進墓坑里后,已經高高舉起了手。
“領導,對不住,我一時沒忍住動了手,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把我抓走吧。”
老扳道工的神情平靜得就像是個孩子。
老扳道工如此配合,章隊長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了。
“抓人?誰要抓人啊?”李愛國背著手晃悠著走過來,用下巴朝墓坑里抬了抬:“這人怎么回事兒?”
此時躺在墓坑里的的河村滿男見李愛國來了之后,心中一陣狂喜,完全沒有剛才低三下四的樣子,指著老扳道工說道:“李愛國!還不快把這瘋子抓起來!他竟然襲擊代表團的同志。”
李愛國雙手抱胸,紋絲不動。
河村滿男急得暴跳如雷,喉嚨里發出嘶吼:“你難道想讓我把你們故意毆打代表的事情傳揚出去嗎!到時候你們就變成大家庭里的笑柄.”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李愛國淡淡的說一句:“什么代表?老陳,這人好像是個小偷吧。”
老扳道工也清楚像河村滿男這種人身份特殊,覺得此次肯定是在劫難逃了,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啊?小偷.對,對,他是小偷。”
老扳道工指著河村滿男說道:“他是溜進來偷我們的鐵道調度資料的。”
“小偷啊。”李愛國摩挲著雙手,跳進墓坑里面,“在鐵道上偷東西,打死也是白打。”
“不是,我是代表,李愛國,前陣子我們還見過面,你”
“啪!”
河村滿男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只勞保鞋的鞋底子越來越近。
最終鞋底子充斥了整個視野,隨后便是一陣劇烈的撞擊,面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河村滿男像條被拍暈的魚,抽搐兩下便沒了動靜。
“帶走。就說盜竊未遂,被扳道工制服。”
李愛國戴上手套彎下身在河村滿男的身上摸了摸,摸出了那個小瓶子裝進檔案袋里。
兩個隊員跳進墓坑里,一個人拉著河村滿男一只腳,就像是拖死狗一樣把他拖走了。
看到河村滿男被塞進吉普車里,老扳道工感激的說道:“李大車,這次多謝你”
“謝我干啥?”
老扳道說道:“剛才您帶人沖過來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讓我擁有了報仇的機會。”
李愛國打斷他:“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只看到了一個小偷。”
老扳道工愣了下,旋即明白了李愛國的意思,連忙點頭說道:“對對對,是我發現了小偷,然后忍不住暴打了小偷,最后您趕來把小偷帶走了,就是這樣.”
說完,他看向整裝待發的吉普車:“我也知道這人你們肯定有用處,但是一想到讓他活著離開這里,我心里憋屈啊。”
老扳道工突然紅了眼眶,粗糙的手掌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