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灘的冬天寒風刺骨。
第二天原本打算正式開展航空探礦工作,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風。
運5班組長張天方捏著電臺,跟空軍部門聯系了半天,眉頭擰成了疙瘩:“上面說這三天有八級大風,為了安全,飛行任務得推遲。”
李愛國點點頭,帶著野生汽車專家和何教授幾人鉆進帳篷,把那臺萬能伽瑪輻射儀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旋鈕、線路、電池觸點,一個不落。
中午的時候劉天全和地質隊員們湊到了帳篷里,一邊啃干餅子一邊聊天。
搞地質工作的,常年鉆山溝子難得了解外界的情況,現在有了機會,帳篷里很熱鬧。
勘探隊隊員們聊勘探時遇到的古怪事兒,誰誰不小心挖到戰國墳墓,里面的女尸保存得跟活人似的,皮膚還帶著彈性。
李愛國他們則聊火車上的新鮮事。
野生汽車專家是個話癆,這會兒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咱京城正挖地鐵呢,明年就能通!到時候上下班坐火車,比自行車快多了!”
“嘖嘖,在地下跑的火車,真特么的利害。”
“唉吆喂我的鼻子。”野生汽車專家正說得唾沫橫飛,突然捂著鼻子直咧嘴,鮮紅的血順著指縫往下滴,他頓時慌了神。
劉天全找來一只洗干凈的破襪子遞過去:“堵上,沒事兒。這邊天太干,隊里誰沒流過鼻血?也就老榮是個例外。”
這兩年每到冬天,沒辦法夜晚勘驗,隊員們都是待在帳篷里,用破襪子搽鼻血度過的。
李愛國對老榮有點印象,是二分隊的隊員,跟劉天全一個隊,身材瘦小,平時不愛說話,不特意提,都想不起隊里還有這么個人。
“老榮呢?”李愛國順口問了句。
“在他自己帳篷里吧,那貨跟大姑娘似的,不愛扎堆。”劉天全幫著野生汽車專家把襪子塞進鼻孔,又坐下來掰扯,“哥幾個還記得那女尸不?當天晚上我就夢見她活過來了,沖我笑呢……”
帳篷里頓時炸開了鍋,有人說夢見女尸躺在床上繡花,有人說夢見女尸跳著古代的舞,越說越邪乎。
唐光武蹲在帳篷門口,吧嗒吧嗒抽著煙,聽著這些出格話,只是嘿嘿笑。
這幫小子常年在野外熬著,難得放松,誰也不會上綱上線。
天氣預報很準,大風持續了三天,在一個星期三的清晨,外面的紅柳樹停止了搖擺。
一大早,唐光武就集合了全體勘探隊員和專家教授們。
“接下來進行的航空探測,屬于絕密,請大家宣誓,在有生之年,永不透露,包括自己的妻子,父母,戰友以及子女。”
對于發誓那些勘探隊員們都習以為常了。
很多勘探項目都是國家機密,進入勘探隊都必須宣誓保密,而這個年代對于宣誓也很著重,這叫做革命情操,不像在后世,發誓可以當飯吃了。
發誓不是你自己舉著手說幾句,而是要走到眾人面前,讓集體聽到你的誓言。
李愛國身為航空探測計劃的負責人,首先帶頭發了誓。
隨后是運5飛行機組,勘探隊隊員也全都發了誓。
“散會!”
“航空勘探計劃開始!”
接下來,按照李愛國的計劃,基地內忙碌了起來。
瞭望組的隊員帶著望遠鏡登上附近的土坡,負責瞭望,隨時準備接收信號。
十幾頭駱駝也喂足了草料,隨時準備出發。
李愛國帶著陳傳,扛著幾十斤石灰包登上了運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