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府,七安州,百安村,陳家莊。
大年29,陳老大家里很是熱鬧,大門關著,桌子地下放了炭火盆,房子里很暖,一群男人正在炸金花。
旁邊圍了一群女人,吃瓜子聊天,張家長,李家短,旁邊的孩子們跑來跑去,有的男人贏錢了,還會給倒水的婦女打賞幾塊錢。
每年過年的時候,百安村都是這樣,這也是一年一次村里少有的聚會,畢竟大部分人都在全國各地打工。
“艸,今天工地的工資又拖著沒發”陳老二首先抱怨,村里人小時候沒錢念書,大部分都只能干個體力活。
“哎,誰不是呢,那些大老板天天茅臺大閘蟹,非得拖著我們這點錢,有意思嗎前年那個狗日的到現在錢都沒給我,昨天去他家都找不到人”陳老三嘆氣。
“哎,今年老四老五怎么到現在還沒回來”老二的媳婦好奇問道,莊里人都姓陳,雖然不是一家,也論資排輩。
“我打電話問了,說是京州那邊的老板沒結工資,回來的火車票都買不起悶一手”陳老二往桌上扔了一塊,小賭怡情,村里打牌一場下來輸贏最多幾十塊。
“這兩年京州那邊說是發展特別快,沒想到也這個吊樣,付不起工資就別干啊我也悶一手”老三也扔了兩塊,抱怨道。
“怎么發展,發展的再好都和我們這些叼毛有個屁的關系,我看啊,還是得讀書,工地上那些帶白帽子紅帽子的,隨便來轉轉工資就是我們幾倍。”老二這些年打工,終于有了感悟。
“說的是,不過我家那娃不是讀書那塊料啊,今年全班倒數第二,你家的咋樣”老三問道。
“我家的好點,倒數第三”老二有點驕傲。
老三
桌上其他人
“嘩”大門被一下子推開。
“兄弟們,我們回來了”老四一進門就大喊,穿了一身鮮亮的襖子,還拎著兩袋裝滿的化肥口袋,旁邊的老五就是笑,衣著也不錯,背著一個大號黑色背包,上面繡了一只可愛的小黃貓。
“喲,老四老五回來了,工資要回來嗎”老二隨手開牌,笑道,一看,458,笑容消失。
“要回來了還給我們多發了一個月工資”老四笑的很開心,今年能給媳婦、老人和娃多添兩件衣服了,也能過個肥年了。
“啊,你們咋要回來的就工地那些扒皮會給你錢你們不會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要的吧”老三一看老二的牌,高興極了,翻開自己的,457
老二媳婦此時也端過來兩杯茶,老四老五一人拿了一杯,找到個凳子做好,開始口若懸河。
“開始我們也沒辦法,只能十幾個人輪換著盯著工頭,然后在京州火車站將他給堵上,直接吵了以來,哪知道那京州治安你都不知道多夸張,我們剛吵兩句幾個民警就圍了過來,然后將我們臨時拘押,當時給我們嚇壞了。”
“本來以為今年過年就在號子里過了,那些民警找我們問清楚情況后,你們知道發生什么嗎”
此時這個屋子的婦女小孩都在注視他,老二家的娃好奇“四叔,發生了什么”
“嘿嘿,那京州的治安部老大祁閻王一個電話將我們工地的負責人喊了過來,一句話,要么給錢,要么坐牢霸氣吧”老四抬頭,放佛說這話是他自己。
“然后呢他就給了”
“那呢,這些干大工程的那個背后沒有大人物,當時那負責人就想放狠話說背后有誰有誰,那祁閻王當場就甩了桌子我不管你背后站的是誰,看到我肩膀上的警徽了嗎我背后站著國家你沒錢就打電話給你上級,你上級沒錢就繼續打,今天不發工資,晚上我就批條子將你們拘起來”
老四嘖嘖稱奇,說到后面,起身,抑揚頓挫,放佛裝這個比的是他自己。
“是個好警察啊”老二感嘆道,這些年出去打拼,有些人,有些事真的讓他有點失望。
“那當然,祁閻王啊你們不在京州,是不知道他名聲有多大,到了哪里我才知道什么叫治安我在那邊干了半年,就沒聽過那個人丟孩子,還有那個人被搶劫的,那些警犬,嘖嘖嘖,站起來比我都高,丟了東西,聞了聞,幾分鐘就給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