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
目光盡處只見一條水平線,天和海交界,云和浪匯集,蔚藍色的天空里懸浮著幾朵綢緞般的白云
宋玉致站在巨船頂端,展開雙手,閉眼,緩緩吹動的海風像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臉頰。
這種感覺就像是樂爺有時候心情好,湊到身邊,柔軟的尾巴輕輕在她身上摩擦一般。
癢癢的,很舒適。
“咕咕”
少女見著大船附近徘回,但不敢靠近的海鷗,有些奇怪。
“二叔,我看你們經常喂養在我們大船附近逗留的大魚,怎么不喂這些海鳥啊而且,我看它們明明想靠近,怎么卻沒上船”
嶺南到大興城,自然沒辦法坐船直接過去。
所以宋家的船隊只能沿著東海而上,最后到渤海從黃河出水口,逆流,經過太原、洛陽等重鎮才能到大興。
中途有些地方甚至需要雇傭纖夫拉船來陸地行舟,很是不便。
聽說楊堅正意圖修建南北大運河,此河需要幾十萬民夫,花費大約二十年時間,全長二千八百余里,溝通黃河、淮河、長江三大水系。
若是此河真的能修成,那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宋智不屑看一眼那些鳥兒,笑道“玉致,我們喂那些鯊魚、海豚、巨鯨大魚,是因為它們可以幫我們護衛船只,防止宵小過來鑿船。
至于這些鳥兒,你別看長得還不錯,但性格極度惡劣,除了少數的幾只,其他的,就算你喂東西給吃,它們也會在你頭上拉屎。
而且拉完后它還喜歡站在高處嘲笑你,等你要收拾它的時候飛走,過一會繼續回來拉屎。
甚至有些鳥還聚集在一起朝你拉各種顏色不同的屎。”
宋玉致
沉默一會,少女好奇問道。
“那二叔,我看其他船附近都沒有那些大魚環繞,怎么就我們家的有。而且這些海鳥你不是說非常討厭嗎,怎么不敢靠近我們的船”
宋智捋一捋胡須,抬眼看向自家的小黃貓旗幟,得意道“看到那神獸旗了嗎那就是我們宋家縱橫大海的儀仗。
這件事就算是家里也只有少數人知道,那旗幟其實不止用了金線,上面還縫制上一根樂爺的毛發。
這毛發據家里面那些術士研究,其有很多不可思議的神效,比如吸引驅使這些大海的巨魚、鳥獸之類。”
“哦”少女眨巴眨巴烏熘的眼睛,感覺今天又學到了有用的知識。
“那二叔,那些鳥兒為什么不敢靠近我們的船他們不也是動物嗎”
“這些啊,還得說起一件往事。
前些年樂爺一時興起陪我們出海,本來按照慣例,我們的人一直在喂養巨獸,幫他們打理身體、治病、鏟除身上沾染的貝殼、藤壺類的東西。
這些海鳥過來,也不吝嗇喂養一些小魚小蝦。
但那一次,樂爺正在釣魚的時候,好不容易釣到一條小魚,正準備慶祝,結果魚上來的功夫被一只海鷗叼走了。
這也還沒什么,結果那海鷗吃完魚過后還過來挑釁,各種嘲笑,甚至還試圖往樂爺頭上拉屎。
這還能忍
從那以后只要我宋家的船隊掛上神貓旗,只要是海鷗靠近船只,就會突然頭暈,然后直接掉到水里。
所以只要是我們宋家的船隊都有一個規矩海鷗和狗不得上船”
宋智說到這里,滿臉的驕傲。
雖然他已經三十余歲,但每次只要說起這樂爺的神奇,就能滔滔不絕講上好久,根本就不帶歇的。
而那些旁支小輩,他還不能透露太多,早就憋得難受,如今終于能說個痛快,當然好好給侄女說道說道。
“玉致啊,這些還不止呢,我告訴你”
“嘩”正在兩人說話的功夫,一頭巨大的鯨魚突然躍出水面,掀起的巨浪甚至讓巨舟都后退一些。
“哞哞啪”高高的水花,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濺了宋玉致一身的水。
“樂爺”眼尖的少女一眼就看到鯨魚頭頂的小黃貓,大怒道。
“喵喵喵”“鵝鵝鵝”小黃貓和巨鯨發出歡快的叫聲。
“二叔,你看他們”宋玉致急得跺腳,深不見底的大海,她可不敢下去。
“神靈,這就是神靈,樂爺是大海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