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這地方竟然遇到了于家村的故人。
于楚楚靜靜站在原地,手里端著一個便盆,望著臺階上一身錦衣的斷大哥。這個曾經父親想要托付終身,即將成為她最親密的人。
少女瞬間淚眼蒙眬。
他知道自己這些天是怎么過的嗎
一路上風餐露宿,日曬雨淋,走了整整一千多里,父女二人才借著鑄劍師的身份正式加入天下會的飛云堂。
然后,父親需要一天到晚八個時辰不歇息地鑄劍,好不容易回來休息,麒麟臂又是折磨。不久,就因為痛苦哀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有病這不是害人嗎
然后父女二人就直接被排到雜役的房間睡覺,只要別吵到那些尊貴的大人就行。吵到雜役狗一樣的東西,無所謂。
這樣因為距離的原因,每天于岳凌晨就要起床,一點不敢懈怠,趕到飛云堂才能完成每日的鑄劍任務。
不行于楚楚決定要改變這一切,便偷偷想要去飛云堂總堂,去找步驚云坦白身份和愛意。
她相信云堂主會為自己千里尋夫感動的。
然后他就被巡邏侍衛發現,父女二人都被當暗諜抓了起來非人的審問持續整整半個月沒有結果,便直接貶成比雜役還慘的奴隸,帶上腳鐐,于岳還被刺青。
饑餓、寒冷、冷嘲熱諷、鞭打、欺負,甚至若不是以死相逼,還有爹奇異的力量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她現在就連最珍貴的清白身子都被那些人奪了去。
后悔,每一天都在后悔
她終于明白,原來平安平澹,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才是真正的幸福。
若是哪一天答應爹爹,嫁給斷浪,每日里逗貓享樂,再生幾個孩子,享受天倫,那該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如今能再次見到斷浪,那可真是太好了。而且這斷浪旁邊的人可是整個天下會所有人高高在上的文總管,幫主之下第一人。
當時就是他下的命令將他們父女二人貶為奴隸。
看他們的關系似乎不差,再加上這斷大哥和神風堂堂主聶風關系莫逆,有他求情,那自己父女二人逃脫苦海豈不是輕而易舉
于楚楚泯一泯嘴唇,拖著沉重的鐐銬緩緩向前走去。
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此生僅有的一次機會,必然要把握住。
至于斷大哥不管自己,那不可能。
當時他可是非常希望自己的父親為他做事的,而且對自己也是客氣和藹可親,就像哥哥一般。
若,若真的不行,自己甚至可以獻出最寶貴的東西。只要能回到過去,她愿意犧牲一切
她再也不想當奴隸了
“哎喲,這誰啊,臭死了,來人,將她拖走”文丑丑用蒲扇捂住鼻子一臉的嫌棄。
之前他可是專門洗過澡,換上干凈的衣服,甚至還灑一些價值千金的香熏。
于楚楚腳步一頓,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小手捏著衣角不知道怎么好。
她是奴隸,哪里來的時間和熱水洗澡。每天還要倒便盆,清洗廁所,一天到晚,好不容易休息會,眼睛一閉就直接睡死過去。
“走”門口機靈的守衛連忙過來,一把拖住于楚楚的衣領。
“等等,斷大哥,救救我,斷大哥”于楚楚嘶啞著聲音,用盡全力擺脫守衛,沖到斷浪面前,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腳大喊哀求道。
就如拼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曾經見過光明,她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黑暗。
“哦,浪堂主,這位曾經試圖刺探我天下會機密情報的刺客,你認識”文丑丑好奇問道。
他作為天下會的總管,除了擅長揣摩上意,還是有些能力的,比如出色的記憶力。
“刺客”斷浪有些好奇,但知道現在不是談事的時刻,說不定雄霸正在某個地方盯著自己。
“不認識”
搖搖頭,斷浪俯身緩緩將于楚楚的小手拉開,然后一腳踩在她的臉上,大步離去。
“斷大哥,我錯了”于楚楚甚至感覺不到手有多疼,大哭喊道。
因為她的心更疼。
兩個侍衛大怒,上前就是拳打腳踢。
“啊啊,別打了,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嗚嗚嗚”
“放肆,你一個小小奴隸也想攀新任斷堂主的高枝,也不看看你這什么模樣兄弟們給我打”
“砰砰砰”
“新任堂主”于楚楚本來慘叫的聲音一頓,眼睛一亮,隨后心中更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