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點點頭,一只手抱著聒聒,另一只手牽上顧雪蘭:“謝謝奶奶,謝謝爺爺。”
幾人一起進去,行李箱就先放在院角,先去廚房坐一坐,喝碗湯。
顧雪蘭去盛湯,柳望雪把餐桌上的蔬菜歸到另一端,然后洗了手幫著顧雪蘭端碗,安定也洗了手過來幫忙。
柳南山今天煲的是筍干老鴨湯,電砂鍋里從早上煨到現在,一掀開蓋子就是香氣四溢的。每人盛了一小碗,碗底撈了些筍絲和鴨肉進去,奶黃色的濃湯上面漂著點點油花,湯味醇厚不膩,又帶著些清甜,鴨肉酥爛,筍絲嚼起來還有點嘎吱嘎吱的。冬天里來上一碗,真的既熨帖又滿足。
柳南山的手藝就是沒得說,一道湯就俘獲了兩位大客人和一位小客人的味蕾。
顧雪蘭問茶茶:“好喝嗎?”
茶茶捏著小湯匙,嘴巴里還嚼著一根剛吃進去的筍絲,聞言點頭:“好喝的!”
杜云襄摸摸他的頭,對柳望雪和顧雪蘭說:“他以前從來不吃筍的,無論是新鮮的還是加工過的,他都說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杜家的阿姨也不知道茶茶說的到底是哪種“奇怪的味道”,他一個小朋友又描述不清楚,阿姨自詡手藝不輸外面的大廚,她也是拿了各種等級證書的,一度試了許多種方法,都沒能找出來,遺憾地將之稱為“今生事業的滑鐵盧”。
茶茶點頭:“就是很奇怪的味道呀,不喜歡。”
對食物或者氣味有偏好是很正常的,不算什么稀奇事兒,柳望雪此時就故意問他:“那你現在怎么吃了呢?”
茶茶的嘴唇上已經沾了一圈油光了,他又撈了一根筍絲出來,說:“因為這個沒有奇怪的味道呀,是好吃的。”
桌邊除了杜云襄之外的三個大人就好奇了,紛紛問茶茶,“奇怪的味道”到底是種什么樣的味道啊?
茶茶說:“是青草的味道。”啊嗚一口吃掉湯匙上的筍絲。
杜云襄好笑:“你上次還說是樹葉的味道。”
“所以很奇怪啊,”茶茶點頭,“媽媽,它會變的。”
四個大人都笑了。
柳望雪猜,估計是竹子特有的那種清香?
一碗湯喝完,顧雪蘭還要給大家再添一點,杜云襄和安定推說不要了,午飯吃得挺飽,還沒怎么消化呢。
倒是茶茶舉著小碗:“奶奶,我還想再喝半碗,可以嗎?”
“當然可以!”顧雪蘭接過茶茶的碗,幫他去盛。
柳望雪把碗里剩的鴨骨頭丟給碰碰,轉頭對顧雪蘭說:“媽,多撈點筍絲和鴨肉,茶茶午飯都沒怎么吃。”
茶茶是個比較挑食的小朋友,上次在海市一起吃飯,去的那家餐廳是他之前“檢驗”過的,在杜家那次,餐桌上的飯菜又都是阿姨按著家里人的口味做的,所以根本沒看出來。
這次猛然間到了新的地方,而且徽菜和海市本幫菜的口味相差又挺大的,盡管點菜時三個大人已經極力照顧到小朋友了,也讓餐廳幫著做了兒童餐,茶茶還是沒吃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