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算到結婚之前,柳南山還是個在餐廳里當幫廚的打工仔,這個柳望雪知道,她于是想,難道是舅媽去她爸打工的餐廳里吃飯時認識的?怎么從來沒聽爸媽提起過?
那時候柳南山雖是幫廚,但據他自己說,以及顧雪蘭的言語佐證,他在食客之中還是有些名氣的。
話扯遠一點,當年顧雪蘭對柳南山一見鐘情,柳南山對她也是如此。顧雪蘭和小姐妹的那頓慶祝順利考上大學的燒烤吃完即將離開時,柳南山鼓起勇氣從煙熏火燎的燒烤架后面追上去,要到了顧雪蘭的聯系方式。
顧雪蘭大一沒結束,柳南山工作的那家燒烤店換了老板,這新老板不太地道,食材以次充好,還把原先的大師傅氣跑了,柳南山也就辭了職,在顧雪蘭大學附近的一家餐廳重新找了份工作。
顧雪蘭大學畢業后入職市里的大專當老師,柳南山便又把工作換到了大專附近,可謂是“追著老婆走”。
大專附近的這家是廣式茶餐廳,柳南山去做的還是幫廚。他那時候大概是身上自帶一種討喜的氣質,才去沒多久就幾乎和大師傅成忘年交了。大師傅覺得他在灶臺上也是有點天賦的,后廚不忙的時候就會稍微教他點東西。
柳南山腦子活泛,很多時候根本不用大師傅掰開了揉碎了講再手把手地教,他是聽過看過就能上手,上手就能做個差不離的出來。
大師傅又驚又喜,深思熟慮之后便動了收徒的念頭,然而柳南山卻拒絕了。
大師傅問他為什么,他說他對廚師這一行也不是多喜歡多向往,一開始去餐廳打工學手藝,只是為了生計,后來還在餐廳打工,還愿意學手藝,都是為了他未來的老婆——他做飯是要做給老婆吃的,如果以后有孩子了,可以順帶著喂一口——拜師之后恐怕就身不由己了。
大師傅聽了氣得差點直接拿做飯用的鍋鏟拍他,罵他沒出息。
柳南山被罵了也依然不改“初心”,對待大師傅也沒有任何變化。最后大師傅實在不忍他浪費天賦,不拜師就不拜師吧,他也教。
雖然沒行拜師禮,但畢竟跟人學手藝,柳南山在心里把大師傅當成了師父,禮數一點沒少。后來他不在那家茶餐廳干了,開起了水果店,還是會時常回去看望大師傅。前些年大師傅病故,他也去參加了葬禮,和大師傅的幾個徒弟一起為老人家送行。
這道蜜汁叉燒,就是在茶餐廳工作時,跟這位大師傅學的。
那時,柳南山剛學會,說回去要給顧雪蘭露一手。
顧雪蘭說:“正好,大哥要帶未來嫂子回來,你就來家里露一手吧,讓我嫂子檢驗一下正不正宗。”
柳南山樂樂呵呵地答應了,那天開著三輪車去買的食材,他不僅要做蜜汁叉燒,還把午飯給包了。
無他,就是已經處在即將和顧雪蘭談婚論嫁的關鍵時期,柳南山想好好表現。
可沒想到,飯桌上,那道蜜汁叉燒,苑連云只嘗了一口,就控制不住地哭了。
顧雪峰一時間都手足無措,更別說柳南山了。柳南山都以為是他做的菜手藝沒到家,或者是哪個步驟出了差錯,把未來嫂子給難吃哭了。
一桌人全都把筷子停下了,也不說話,只有柳望雪的姥姥在安慰著苑連云。過了一小會兒,苑連云好不容易止住洶涌的情緒,跟大家道歉,大家這才明白原因。
不是因為柳南山做得太難吃了,也不是因為太好吃了,而是因為這個味道跟苑連云外婆做的有八九分相似。
自從外婆過世后,苑連云就再也沒回過廣市,而這道菜也仿佛也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顧雪峰說:“味道承載的不止是記憶,還有情感,是與親人間最深最重的情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