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許崇山果然就在旁邊聽著,聞言笑罵一句:“臭小子!”
謝馥瑛也笑,干脆和盤托出了:“哎呦,還不是你姥姥姥爺催得緊,他們吶,觀念比較傳統,瞧著你和絮絮這么情投意合,又都老大不小了,就想著讓你們把該辦的事兒都抓緊時間辦了。”
許崇山補充道:“這事兒說起來源頭還是在你,本來你姥姥姥爺見催你催不動,都要放平心態了,你倒好,把人家姑娘剛追到手就在咱們家庭群里說什么要帶人家回來,你姥姥姥爺一看能不著急嘛。”
“那也不能這么著急吧!”許青松又無奈又好笑,“老頭兒老太太以前都是直接催我,現在怎么滴,學會曲線救國了是吧。”說實話,他不想嗎?他也想的,但總得尊重柳望雪的想法吧。
“還有啊,”謝馥瑛接著道,“你舅送你的那套房子,你人都沒回來呢裝修就搞好了是什么意思啊?”
許崇山說:“別以為瞞著我們,我們就不知道。你表哥最近也有套新房子裝修,你猜怎么著?他請的設計師跟你請的居然是同一個人,閑聊聊出點兒信息,你表哥一對,全都對上了。”
許青松連忙追問:“我姥和姥爺也知道了?!”
謝馥瑛道:“放心,都替你瞞著呢,老頭兒和老太太還不知道。”
“那就好。”許青松長舒一口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許青松也就不再瞞著爸媽了——其實也不算瞞著,他是想等到快臨近生日了再說的,怕說得早了,姥姥和姥爺知道后,依著他們二老的性子,搞個什么“雙喜臨門”大操大辦就不好了,他擔心會給柳望雪造成壓力。
就拿許青松他表哥來說,當初第一次帶他表嫂回家,早早地就提前跟家里說了,這可是小輩里第一位有好消息的啊,姥姥和姥爺就大張旗鼓怎么隆重怎么來。
事后,許青松聽他表姐說,表嫂那天可真給嚇壞了,整頓飯吃得都心慌,因為她那時候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嫁給表哥。
表哥當時哄她回家,也就說是吃個便飯:“我知道你還沒有考慮好,但你也不能在這干考慮啊,總歸要先見見我的家人,把他們也納入考察的范圍,你要是考察滿意了,就再做嫁給我的決定,好不好?”
“我真是信了他的巧舌如簧!”再后來,他們幾個同輩的在一起聊天“憶當年”時,表嫂說起這個還撫著胸口,似乎仍心有余悸,“你們是不知道,那頓飯吃得我從頭到尾都戰戰兢兢的,吃完以后我的心理壓力簡直飆升!”
說實話,她第一次登門,能得到男朋友家人如此重視,她心里不可謂不高興,但這重視也未免過于隆重了,她都覺得自己承受不起。當時老太太拿著一個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往她手腕上套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覺得那不是鐲子,而是手銬,從此以后她就要被扣在孟家了。
許青松在電話里和爸媽說完生日回京市,并且柳望雪要和他一起回去后,特地又把表哥表嫂這事兒拿出來說了說,叮囑爸媽:“一定不能提前告訴我姥和我姥爺,絮絮好不容易答應和我回去,咱們就先尋常地吃個便飯,別嚇著人家,結婚的事兒急不得。”
話雖這么說,不過許青松覺得柳望雪肯定不會被嚇到,但是心里壓力肯定是會有的,他不愿意讓任何事情以任何方式給她造成壓力,他想等她在她認為時可以的時候主動點頭。
謝馥瑛和許崇山,包括許青松的爺爺奶奶,對他結不結婚這事兒看得很開,他們認為孩子都這么大了,他的人生就該他自己做主,長輩不好過多干涉,否則容易適得其反,更何況他們也相信他,無論如何都有能力把人生過好。
但聽他說他想定下來,以后也會擁有自己的家庭,謝馥瑛和許崇山也是高興得不行,年輕人有年輕人自己的計劃,他們不催,時機到了,一切也便水到渠成。
謝馥瑛和許崇山就在電話那頭兒連連應聲:“放心吧,爸媽絕對幫你‘策應’。”
此時,許青松與柳南山打完招呼,腳尖正要往樓梯那邊邁,又忽然收住了,他想起來要帶柳望雪去他家見父母這事兒還沒同柳南山和顧雪蘭說。
“叔,”許青松難得緊張,“那個,有個事兒還沒跟您說。”
“啥事兒?”柳南山問,又沖他招招手,“哎呀,過來坐著說。”
許青松就走過去,坐在柳南山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是這樣的,下周二不是我生日嘛,所以我后天要回家一趟,正好絮絮也要去京市錄節目,我就想讓她跟我一起回家吃個飯。那個,我爸媽,我爺爺奶奶,還有家里的其他親戚、長輩都挺想見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