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袁家里里外外都透著詭異和不對勁,皇甫小媛只是在這里短短地待了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是渾身不自在。
即便不提秋兒身上那奇怪的傷痕,和她那莫名其妙的舉動,在這整個大家族里,所有人都是沉默寡言,單單是這死一樣的寂靜,就能讓心智稍弱的人當場崩潰。
不論是路遇,吩咐還是用飯,所有人的交流都沒有眼神交匯,袁家的人都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互相間從不多說一句話。
而袁家的下人,向來只有兩個反應,就是“小姐請吩咐”和“是”,沒有拒絕,沒有閑聊,不會推諉,只有冷漠而機械的應答。
半天相處下來,和皇甫小媛說過話最多的竟然是那個奇奇怪怪的秋兒,真虧那奚秋能夠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這么多年,要說她那清冷的性子,是怕一大半都是被這個家養出來的。
夜幕降臨,皇甫小媛已經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將這里所發生的的一切,全部轉述給陸寒江,倒不是想訴苦,而是這份違和感之中,透著令她背嵴發寒的詭異。
月上枝頭,皇甫小媛沒讓秋兒跟隨,一個人在后院園中漫步,燈火通明的院子里,只有風吹打花草樹木的嘈雜,白日里行色匆匆的仆人全都消失不見,袁家眾人更是統一都回到了房間,自律地可怕。
在整個家宅里都透著異樣的情況下,這幽靜無人的園子,反倒是顯得格外暖人心,皇甫小媛漫無目的地走在其中,沒由來覺得這場景似乎似曾相識,心頭思量之時,卻被盡頭的一處院落吸引了目光。
那小院的大門處,筆直地站著兩個侍者,他們和其他仆人一樣,都是一臉的冷漠難以親近,見到皇甫小媛到來,便稍稍彎下身子。
“見過小姐。”
皇甫小媛仔細回憶一下了袁家的情報,確實有提到過獨自一人居住在院子深處的袁家大老爺,按輩分算,是奚秋的爺爺。
“我來看看”
皇甫小媛的話還沒有說完,前方的小院里便發出了一陣癲狂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
兩個侍者見怪不怪,其中一人上前來對皇甫小媛道“小姐,老爺犯病了,怕是不好見人。”
因為收集過袁家情報,所以對這個神志不清的大老爺,皇甫小媛也略有耳聞,只是來之前沒想過他的瘋病竟然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她沒有再堅持,而是隨口吩咐了句好好照顧老爺就離去了,兩個侍者恢復了沉默,靜靜地聽著那袁家大老爺斷斷續續的笑聲回蕩在空寂的園子上空。
這一晚皇甫小媛憂心忡忡地睡去了,第二日清晨,秋兒按時來叫醒了她,在那密室之外的地方,秋兒活潑地簡直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圍著她嘰嘰喳喳地說著近日里京師的趣事。
若不是那密道就在身下,若不是這袁家處處不對勁,皇甫小媛險些要以為昨天的見聞是一場無厘頭的夢。
在秋兒的服侍下起了身,皇甫小媛如常領著侍女去了那茶樓。
秋兒照例在對街候著,皇甫小媛上了樓,見到了正在飲茶的陸寒江,上前見禮道“大人。”
“嗯,”陸寒江應過之后便問道“如何,在袁家可覺察到什么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