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承和他的護衛,兩個人就這么干站著,看著屬實有些讓人同情。
嘴上說是來襄助除惡,但實際公孫承這一次來只帶了一個中年護衛,就一個世家大族繼承人來說,這樣的排場可謂是寒酸。
不過這位小公子過得怎么樣那和陸寒江也沒有關系,他只是好奇,如今江湖人人都覺得丐幫此行所圖有他,避開都來不及,這公孫承怎么還主動上門來了。
于是陸寒江也不拐彎抹角,開口就問了“閣下高義,本公子自是佩服,然,公孫世家乃如今江湖碩果僅存的兩大世家之一,閣下不遠前來,為何就帶了一個護衛”
這話問得直接又露骨,果不其然那護衛立刻神色一暗,而公孫承也尷尬地笑了笑,然后用松了口氣般的語氣地說道“瞞不過陸幫主火眼金睛,在下此來實為求助幫主。”
陸寒江并不意外地點了點頭,頓了頓說道“閣下想求本公子什么”
“世上有一種珍奇的藥物名為玲瓏祈,在下幾處求索而不得,據傳雪華宮上栽有此物,所以聽聞陸幫主要北上雪華宮,特來碰碰運氣。”公孫承倒也坦誠,直接就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了。
陸寒江雜學頗豐,玲瓏祈他也聽說過,江湖傳聞其別名為九轉返魂花,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然則大概率以訛傳訛,此物藥用或許極佳,但想要起死回生估計夠嗆。
公孫世家世代行醫,為求這樣珍惜的藥材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奇怪,不對勁的地方在于,這種既危險,又麻煩,而且情報還不靠譜的事情,怎么會讓少主公孫承親自出馬。
就算這公孫承不受父親重視,又被族人欺凌,但終究還是明面上的少主,萬一不小心死在外邊了,那最后打得可還是他們公孫家自己的臉。
那邊,見陸寒江一臉懷疑地看著自己,公孫承自知不好蒙混,只好如實相告“在下來年便要舉行冠禮,只是家父身體不適,所幸在下族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宿老愿意代為主持,在下甚為感激,聽聞那位老大人對這玲瓏祈心慕已久,所以在下便想要取來與他。”
男子成年便會行冠禮,但年歲并不絕對,一般而言是二十歲,但江湖卻要更早些,十七八便行冠禮也有。
冠禮用以表明成年,通常是在宗廟里舉行,一般都是由父親主持,但也有特殊情況,比如陸寒江自己,他早就被除族,所以他的冠禮就是孟淵老爺子代為舉行的。
“原來如此。”
陸寒江心下了然,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實則翻譯過來就是公孫承不受父親重視,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愿意給他加冠的族人,但是需要用玲瓏祈作為代價。
“還請陸幫主成全,在下定不忘此恩,來日必定涌泉相報。”公孫承和他的侍衛一揖到底,的確是極為誠懇地在請求。
他的心情不難理解,如今他父親不喜,在族中頗受打壓,想要出頭只能靠自己努力,加冠之后他便是成年人,能夠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權益,所以這冠禮對他而言是重中之重。
甚至陸寒江不知道的是,公孫承其實已經退無可退了,他越是長大,他父親公孫桓對他的厭惡就越是嚴重,以至于到了想要更換少主的程度。
雖然作為家主的公孫桓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只能妥協,自己生不出兒子,他找一個掛名還不行嗎。
于是這些年,公孫桓就把目標看向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