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林子里霧氣越發濃郁了,甚至連人影都看不見了,幾百號土匪沖散在迷霧里。
陳遇緊了緊包袱,他清晰的感覺到不知何處穿透的陣陣殺氣,一向好脾氣的臉上不禁凝重了幾分。
霧障里,眼前一片白茫茫,黑氣亂竄,混雜在風聲中發出陣陣嘶吼。
陳遇依稀可以聽到那些土匪對這天氣的謾罵聲。
風聲越來越大了,陳遇在林子中卻沒有感受到風的痕跡,但沒有風又哪來的聲音呢
秦嫻見他視線轉向一側,那地方恰巧是那名大妖所在的地方。
是巧合嗎
她見白衣書生臉上茫然不似作假,但心中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秦嫻順著他的視線穿過白霧落到了樹下的紅衣妖孽上,在其周圍,眾妖紛紛退散,不敢靠近他半步。
這足以知道他在這長極山上的威勢如何了。
她也沒有把握能敵得過他。
陳遇的視線里,那里并沒有與其它地方不同,同樣都是什么也看不到,白茫茫的一片,但他能明確感知到那股危機是從那兒傳來的。
壓抑而又沉重。
陳遇面色淡淡,心中卻是明白,有危險的東西盯上他了。
妖力亂神,他知道這世上真的有妖。
這些年,他遇到奇怪的事不在少數,所以在面對這等場景時,沒有手舞足蹈,慌手慌腳。
何況他也并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
白衣書生像普通書生一樣黑發束起,
溫和的雙眼中一如既往,但秦嫻也知道他并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無害。
能寫出那樣字的人又豈是那般簡單
不過她不覺得他能對付得了這么一只大妖。
秦嫻向來惜才,不忍這么一個才華縱橫之人就這么毀掉,她輕嘆一聲,“罷了”
白霧里,她從畫中走出,幻化成人形,就在陳遇的不遠處,與大妖相對而視。
陳遇這時才感覺到凝聚在身上的殺氣消失,霧氣也漸漸散去,原有的百來號人早已順著霧氣跑沒了。
林子里悄無人煙,沒有半點聲息,寂靜的可怕。
陳遇臉色不變,好似什么事都沒有,他輕甩一下白衣袖子,背著包袱一步步往樹林外踏去。
在他離開后,兩人露出了身形。
莫鴉手里轉動著佛珠,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眸微微上挑,掩蓋住了背后的陰鷙。
“怎么一幅畫也想從本座手上奪食,不怕壞了你千年道行么”
他修煉至今已有兩千年之久,而面前的美人圖姑且算是有一千五百年修為,為了一個凡人而與他作對,得不償失。
于是莫鴉艷麗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果然啊,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凡人還是妖,一旦遇上情字,就會變得非常愚蠢”
他理所當然地把剛才那個書生想成是她的小情郎。
不是小情郎,她護著他作何
不為紫氣,專門守護,難不成還是單純的同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