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烏鴉以亂葬崗上的腐肉為食,自是陰氣十足,可以說是邪念良好的容器,更何況那股邪念附身的不是普通妖體,而是血鴉。
那股惡念在他看來不是普通的惡念,更像是從何人身上分離出來的心魔。
邪念時刻充斥,像是要把人拉入地獄,永不翻身。
若不是如此,他昨夜又怎會,想到昨夜他所做的,陳遇眼中欲色一閃,又強制把它壓了下去。
“多謝秦夫人收留”,陳遇低下眼,不敢直視秦嫻,沒有在這里繼續逗留,匆匆告別后,就帶著他的侍從蘇九離開。
他怕繼續呆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秦嫻雖在人間呆了許久,但到底沒有跟人交往過,也不大精通世故,見書生一會兒叫她夫人,一會兒叫她秦夫人的,有些奇怪。
不過也沒多想,見人走遠,她放出神識往整間木屋探去,卻仍找不到那只大妖的蹤影。
“奇怪”,秦嫻眉頭皺起,收起折紙,瞬間木屋消失不見,只留一處空曠的地,她站在空地上,神色卻不解。
但卻不是因為消失的大妖,他是死是活與她沒有任何干系,更別說直覺告訴她他不會那么容易死。
她不解的是她回不了畫像里了。
那副畫像對她很重要,雖然它刀槍不入,百火不侵,可不代表這世上沒有東西可以毀掉它。
一旦它毀了,她雖然不至于灰飛煙滅,但一千五百年的修為卻會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明明之前畫像就在那個書生的包袱里,什么東西竟然可以隔絕她與畫像的聯系
大妖失蹤之謎,還有畫像,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那個書生,就連那個修道者也來歷不明。
一介小小書生擁有這樣的本事秦嫻不相信。
可若他不是原來的那個書生呢
秦嫻剛想起這個念頭,就被她否決了,至少三年前她在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人了。
那時,陳家人剛剛過世,他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否則她也不會這么晚才對他生出懷疑。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仿佛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秦嫻心收起,瞧了一眼她站的地方,人跡罕見,鮮少有人經過,是個殺人埋尸的好地方。
光她站的腳下就有一具尸體。
秦嫻眼一抬,手指微動,聚集靈氣,往地上一點,一道虛無縹緲的影子迫不得已地從地上顯示出來,身影晃來晃去,好像下一刻就會魂飛魄散似的。
她下手一向有分寸,看到女鬼,手指點了下她眉心,輸了一道靈氣給這只女鬼,女鬼的魂魄變得更加凝實,但也只是可以維持人形的程度。
若她聰明點,就不會與她作對。
眼前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一襲紅衣,隱隱有幻化成厲鬼的趨勢,如果不是那絲戾氣,秦嫻說不定也被她騙過去了。
“昨夜,你一直在這兒,可有看到什么”,秦嫻早已恢復了原來的容貌,女鬼也不見怪。
因為女鬼昨夜看到她的時候就是這個相貌,所以也沒什么出奇的,女鬼是沒見過她幻化的容貌,但秦嫻知道,于是更加清楚眼前女鬼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紅衣女鬼左不言其語,一直在跟她打迷糊,秦嫻見到她的手勢,神色一凝,制住了女鬼,一襲白衣清冷,賽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