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府里,陳遇不知道自己封存起來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他摸著心口,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好像缺了點什么。
即使陳遇把七情六欲封鎖了,可他腦海里還是不時的想起秦嫻,只不過忘了與她相處時的哪一種感覺。
“大人”,在陳遇莫名期間,門外走進來了一個黑色飛魚服的下屬,半彎著身子,對著這個白衣溫潤書生恭敬地稟告道。
“城中已按您所吩咐的布置了,無一疏漏”
前幾天陳遇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在城中各個方位埋下一顆怪異泛著紅光的石頭,這種石頭極其稀有,在他手上也不過數十塊。
不到窮盡山絕的時候,陳遇并不想用最后一種辦法。
他沒有往飛魚服下屬那邊看去,眼往前方,想到先前看到的皇室衰微景象,嗤笑一聲。
“天命我倒要看看人到底能不能勝過天命”
天道的偏愛落在誰身上,誰就一定會贏嗎天道放棄了北國,他偏偏就要讓北國起死回生。
陳遇的眼里執念頗深,面上卻是笑得漫不經心。
穿著飛魚服下屬站在一旁,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眼觀鼻,鼻觀心。
對這個新上任的提督大人,他心里是畏懼的,眼前的人看起來風清明朗,一副高潔的文人形象,溫潤如玉,實則心狠手辣,比刑昭獄里那些窮兇惡極的犯人更加可怕。
“還有其它事”
“您之前讓我們查的那個女人現在在東街客棧里,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飛魚服下屬根據他自己看到的,如實說了出來。
然后就聽到“咔嚓”一聲,提督大人手中的杯子碎了。
碎片扎在手心,陷的頗深,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流,可是陳遇毫無所覺,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是嘛”,陳遇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飛魚服下屬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卻隱隱覺得帶著陰沉,“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當他心驚膽戰的時候,蘇九從外面走了進來。
“公子”,蘇九朝陳遇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不過他臉上遲疑,眼里明顯是對陳遇的決定不贊同的神色。
蘇九天資縱橫,自認為是修道第一天才,然而他遇上了陳遇這個人,慘敗于他手。
那時陳遇不過小小稚子。
所以與其說他是陳遇的下屬,不如說是暫時為他辦事的手下敗將。
十年之約,他遵守了,這件事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為了天下蒼生,這樣做真的值得嗎蘇九從小就聽從師父的教誨,然而此時
卻也不得不對匡扶正義產生了懷疑。
陳遇不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對他的評價,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白長了一副好相貌,可那又光他如何
蘇九不知道的是,陳遇為的不是天下蒼生。
作為玉衡仙門在外最后的傳承者,在接受了傳承的同時,他也立了心魔誓,當以天下為己任。
陳遇雖然自認為不是好人,可卻一諾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