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占地面積極大,內部燈燭輝煌,美輪美奐。
賓客們穿著華麗的禮服,觥籌交錯,酒香撲鼻,彼此嬉笑交談。
優美音線飄蕩在大殿里,隨著黑袍人的步履逐漸減弱,直至登上臺階,只剩腳步踩踏的厚重回聲。
站在高高的頂臺,曾默堯不著痕跡眺望四周,偌大的大殿人山人海,棋子與人類奇異融合成一片景象。頂臺很高,只要稍稍低頭,微弱的對話涌入耳膜。
“該您發言了,陛下。”
曾默堯瞥了對方一眼,傳教士神色不改,很識時務退到幾步開外。
姿態卑謙地立在原地,把一個完全忠心于國王的卑微奴仆詮釋的淋漓盡致。
曾默堯心想,人生一場戲,全部靠演技。
這傳教士裝得真令他嘆為觀止,是一個天生的演員好料。
然而在此之前,他被這群棋子迫不及待大老遠的帶到大殿,又毫不停歇一路推上頂臺的時候,表現的可是半點敬意也無。
一系列倉促的經歷,不像是要參加晚會的模樣,反而更像送他上斷頭臺,恨不得早點送他去投胎。
現在來這一副模樣,沒有鬼就怪了。
接下來,恐怕真有壞事等著他。
曾默堯從身旁的盤中端起一杯紅酒,不禁暗嘆了一聲,這可真是剛開局就不停送他領去盒飯。
不過,該他發言的意思是
曾默堯思索著,既然對方只說了一句話,那必定是此刻關鍵的線索。
被一襲厚重黑袍罩住的身影扯開了帽檐。
眾人終于看清了臺階上的人,妖異俊美的臉暴露在了視線中,對方臉孔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像是從幽深地獄爬上來索命的厲鬼。
然而,最引人矚目,卻是那一雙瞳孔,猩紅、如被鮮血浸染般的詭異。
林蘇陽仰望頂臺,倒吸了一口氣,心中對國王是玩家的猜想一掃而空。
“血族,還是狼人,或蝙蝠不對啊,這個副本可不是這些主題。這個國王好奇怪,是副本原居民還是boss”
林蘇陽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心中涌出幾分不安,他從未見過與副本格格不入的原居民,又或者boss。
“你什么想法,如欣”林蘇陽不自主詢問同伴,對方是比他資歷還要深遠的玩家,自他還是新人時期與她相遇之初,對方就已經半腳踏入老玩家的圈子了。
聽說只要再過個三個副本,她就能晉升成為高端玩家。
那是多少玩家夢寐以求的身份。
至少林蘇陽至今為止,還不敢對上一層有所妄想。然而這也正說明,黃如欣能企及如此高的成就,必定知曉比他更多的資訊。
就比如現在。
然而同伴卻遲遲沒有解答他的疑惑,林蘇陽帶著疑惑朝身旁女人望去,卻見對方白著一張臉愣愣看向前方。
一動不動,如被定住了一般。
林蘇陽不由緊張“怎么了你沒事吧”
接連呼喚了好幾聲,身旁的女人才恍若隔世一樣回過神。
對方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你應該知道,副本從來不會出現與之屬性不同的boss。”
林蘇陽有點不敢置信。“那這個,他是玩家”
不是,玩家還有紅色眼睛的,來副本前戴美瞳了
“不,這怎么可能。”
女人低喘了一口氣,忍不住又看向上方,一股無比熟悉的恐懼感侵襲而來,軀體不受控制一陣顫抖。
“那,那是”
林蘇陽不禁脫口而出“不是吧你是說,那群家伙”
林蘇陽立即覺得這個猜想極其荒謬,矢口否認“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懲罰副本”
然而隨著黑袍人下一步的舉動,他的語氣逐漸無力。
頂臺上的華貴青年輕微搖晃手中的高腳水杯,手指修長蒼白,混合著其艷麗猩紅的液體,愈發顯得異樣病態,令人不禁心里發悚。
與被鎖在深深腦海中不愿回憶的形象愈發接近。
只見青年唇角一勾,嗓音低啞,語含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