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中,烏鴉盤旋在寺廟的天際上方,就連霧氣也阻攔不住它們龐大的群體。一道道黑影飛馳在各個角落,肆無忌憚地翱翔,卻又在下一刻被一道利刃穿透。
猙獰的荊棘密密麻麻爬行在遍地,形狀扭曲,帶著鋒利的刺,悄無聲息狩獵著不受防備的獵物。
低沉駭人的聲響連綿不斷。
涼意不斷從門縫中涌入室內,溫度在緩慢持續地下降。一陣尖銳的耳鳴,曾默堯猛地睜開雙目,一陣陣刺痛從右臉傳入神經。
冰冷的指尖拂上臉頰,一條條臃腫的可怖紋路能被清晰撫摸到,此刻正在發出及其炎熱的氣息,像要把他整個人灼傷。
而它的范圍不斷放大。
一路摸向背脊的部位,曾默堯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身。
白灼的光線灑落到床單,一道極為細長的痕跡在潔白的布料下流動,床墊的棉被明顯的往下塌陷。
噗哧地一聲,曾默堯上一秒還躺著的床鋪中央被捅穿,犀利的尖刺破土而出,露出形狀扭曲的粗壯荊棘。
這植物像是有意識般,卷縮著它的身軀,重新鉆往地底。
望著床鋪中央的大洞,曾默堯不寒而栗,這床不會是在這里等著他吧,要是他再反應慢一點,就馬上去見閻王了。
然而下一秒,小腿處傳來一陣熾熱。
又是一道荊棘捅破地底
不過幾刻,整個房間遍地濕泥,到處都是被捅穿的大洞,不知情況的要是看到這一幕估計以為自己誤入了地鼠窩。
曾默堯一時寸步難行,幾乎到無路可走境界,腳踝處好幾塊皮都不經意地蹭出血了,傳來一陣劇烈刺痛,過了一陣子漸漸失去知覺。
什么狗屁倒霉鬼,當初干啥不好看它裝扮好看手賤去抽啊
曾默堯絕望了,什么天無絕人之路,都是騙小孩的。
另一側床鋪的少年微微翻過身,躲過了從他面前破土而出的荊棘。緊閉雙目,呼吸均勻,還陷在安穩的睡夢中。
看到這荒謬一幕的曾默堯“”
上上簽了不起啊
白洛不可察覺僵了一瞬,背脊貼上了一塊冰冷的布料,隔著被褥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凍得發冷的體溫,正緊緊地倚靠著他。
條件反射讓他差點伸出了手,被他強行按耐住了。
在他僅有的記憶當中,除了自己的姓名以外,就只有堯深深印刻在腦海里。
而清醒后發現的唯一擺放在身邊的物件,憎恨面容是組成他對堯這個人的第二印象。
白洛先前猜測他們的關系會十分惡劣,但對方在見到他時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得知他姓名后依舊表現友好,導致白洛不敢妄下定論。
偏偏對方又是記憶中唯一記得的人,白洛不會輕易下手。
該死,他們到底什么關系。
白洛努力忽視陌生的排斥感,有些煩躁地重新把手埋入被褥中。
果然,在他抱住救命稻草后荊棘就像是沒看到他一樣,到處亂串就是沒在這片區域舞
曾默堯心想,他要食言了。
對不起了白洛,但咱們仇深似海,也不差這一次是吧
曾默堯瞬間認同了這一想法,并且決定接下來幾天都跟白洛一起睡。
沒有忘現在連睡個覺也會出事。
掉進坑這種事,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迷迷糊糊中,曾默堯牢牢抓緊了身前的人,心想千萬不要再鬧出什么幺蛾兒子了。
他要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