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真是碰巧。不過歸根到底都是倒霉讓他們相遇。
金樺感激一笑“謝謝你。”
曾默堯連忙道了句不用謝。
迎著對方直直望來的視線,曾默堯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想了半天也沒發現異樣,他只好暫且擱置一旁,說起了正事“你昏迷的那段時間灰衣教徒來找過你。”
曾默堯三兩句簡短講解完剛剛的發生。
金樺表示明白“那我們現在啟程去懺悔室嗎”
曾默堯“嗯,”他看了一眼對方蒼白的面孔“你還可以自己行動嗎”
金樺活動了一下四肢,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于是兩人朝著目的地出發,曾默堯走到了半途,后知后覺品出了心中不安的來源,感到不對勁的地方。
太正常了。
對,表現得太正常了。
而這才是最不正常的。既然經歷過刺激,最初表現得那么慚惶,那么最少也會流露一點情緒。而此時此刻的金樺,卻思路異常清晰和冷靜,話語間沒有一絲破綻。
她既然說過她只見到過那本冊子,那這便是造成她噩夢的來源。再次見到這個物件,再冷靜也絕對不會,一絲感覺也沒有。
就連他自己,再次見到此物都不由自主心有余悸,甚至還試圖解決掉它。而對方卻對此絲毫沒有表示,毫無芥蒂。
思緒至此,背脊頓時被一陣冷汗侵染。
曾默堯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不著痕跡地朝后邊瞥去。
而這一眼,讓他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連忙收回了視線假裝什么也沒看到。
后面的人,不,或許不應該稱作為人了。
四肢干癟,膚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她的面容也布滿青灰,像是即將死去的征兆。深陷的眼窩下面是暗沉的眼袋,無神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空洞。
像是一根枯木,沒有任何生氣。
最讓曾默堯在意的是她身上的那件雪白的服飾與晚間的白影們一致。
或許不應該稱它為服飾,因為它更像是一件皮囊。不過外觀柔軟,質地像絲綢一樣,細膩而光滑,看起來與衣服相似罷了。
這家伙,到底發生了什么。
“怎么了嗎”
身后傳來的聲線如常。
曾默堯心亂如麻,努力平靜著自己的異樣“沒事,就是快到了。”
“好的。”
金樺乖巧地答了一句,在前方青年視角盲區中,她幾乎貪婪似地不斷描繪對方的背影,不愿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細節。
當捕捉到青年見到她不小心露出的形態后的神色,金樺頓時十分懊悔,連忙轉換自己的人形。
祂果然是不喜歡另外一個形態吧。
金樺回憶起那晚所見到的青年。祂淡淡地倚靠在椅背上,對擁躉在他周圍的鬼物視若無睹,神色淡漠無情,仿佛置身于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
而對于玩家們,祂的表現卻十分熱情。當她成為了正式教徒,祂甚至親自降臨為她賜福這是多大的榮幸。
而青年假裝成玩家的意義,金樺猜想,祂大概是為了親自篩選喜愛的教徒吧,只不過現在時機還不到,祂不愿過早暴露身份。
認為自己十有八九猜對祂的意圖,金樺不禁感到一陣竊喜,她居然是第一位
“那你在冊子上都看到了什么”
前面冷不丁地傳來了一句話,金樺頓感領悟,不假思索地答道“什么也沒看到。”
什么也沒看到,內容一片空白。但打開冊子后,神圣的氣息將她整個軀體淹沒,她驟然意識到那是灰衣教徒所說的神的賜福。
當收到恩賜后,她感受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強大,渾身上下充溢著無盡的力量,仿佛永遠都不會再受到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