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懷著身孕,皇上怎么這么狠心,兩個月都不來見她一面
白蓉啞聲,許久,才盡量勸慰道
“娘娘肚子里懷著皇嗣呢,皇上再是惱您,也總有消氣的一日的。”
馮妃怔怔地看著床幔,她抬手無意識地摸著床榻另一側的冰冷,口中低聲呢喃“是,他總會消氣的”
除了良妃的孩子,皇上便是惱她,也總有消氣的一日。
良妃本就比她得寵,若她和良妃同時誕下皇嗣,皇上必然會有偏愛,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越過良妃去了。
所以,她不會后悔。
宮中其余人的想法暫且不提,聞樂苑得知今日主子侍寢時,各個喜不自禁,秋鳴忙忙指揮眾人忙起來,腳不沾地,熱水一桶桶送進宮殿。
邰諳窈也有點驚訝。
她沒想到穎婕妤都派人去了御前,今日還會是她侍寢。
在沐浴前,秋鳴讓她先吃點了東西,畢竟誰都不知道皇上會是什么時候來,萬一是吃過晚膳才來,主子未必有時間吃晚膳。
邰諳窈沒有反駁秋鳴,她少時身體不好,吃東西慣來細嚼慢咽的,能下肚的也少,秋鳴不由得瞧了一眼。
凈室內,熱水波痕,暖氣在空中氤氳著許多水汽,熱水漫過邰諳窈的鎖骨,她過分得白,肌膚欺霜賽雪,也格外細膩,仿佛一個用力就會留下痕跡,秋鳴替她沐浴時,竟有點紅了臉。
綏錦悶笑了一聲“主子這一身肌膚細膩白皙,叫奴婢們好生羨慕。”
邰諳窈沒和她們貧嘴,她勾著青絲一點點擦洗,脖頸側彎,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仿佛是在勾顫著旖旎曖昧,莫名叫人覺得有點臉紅心跳,秋鳴下意識地呼吸輕了些許。
秋鳴瞧了眼時間,將待會主子要穿的衣物都準備好,她低聲道
“奴婢去外間守著。”
邰諳窈低低地應了聲。
等人出去后,綏錦替她擦后背,瞄了她一眼,悶聲問“姑娘緊不緊張”
這時沒了外人,綏錦才敢叫一聲姑娘,否則她慣來是守規矩的。
綏錦跟著姑娘許久,自是了解她的,外人瞧不出,她卻是知曉姑娘心底必然是不平靜的,不然也不會在凈室待這么久,姑娘身體不好,沐浴一旦久了,慣是會覺得悶得慌。
今日待的時間委實有點長了。
但某人慣來嘴硬“早晚會有這么一遭的,有什么好緊張的。”
女子眉眼不自在地耷拉著,指尖扣著桶邊,綏錦卻是瞧得鼻子有點酸,來京城后,府中對姑娘寄予厚望,只顧得把姑娘送入宮來,卻忘了姑娘常年在后宅養病,久不經事,不論是獨自遠赴千里入京,還是入宮,或是和外男接觸,對姑娘而言都是第一次。
全然沒人想過姑娘會不會覺得害怕和不安。
綏錦咽了咽聲,她努力揚出一抹笑,道“姑娘別怕,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
就像是當年夫人將姑娘留在衢州,她會陪著姑娘在衢州一待就是十余年一樣。
邰諳窈指尖驀然輕顫,她忽然覺得那點緊張的情緒就散了,她連寄人籬下的十二年都和綏錦一起走過來了,如今不過是再經歷一次陌生的環境罷了,有什么好緊張害怕的呢
邰諳窈握著綏錦的手,輕聲悶悶道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