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一口咬在江無源的肩膀上。
鮮血的腥,擴散在她的口中。江無源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高山,屹然不動。
江無源將她帶到道觀的地窖,在儲藏著白菜土豆的倉庫隔壁,有一間像是刑房的地下室。
漆黑無光的地下室里,老女冠點燃三根流著血淚的蠟燭,江無源將她強行按在石床上,用四條鐵鏈牢牢捆住姬縈的手腳。姬縈一直在叫喊,一直在謾罵,一直在反抗。
她的雙手在鐵鏈的摩擦下很快滲出鮮血。
“你可以恨我,盡情恨我吧。是我替你做了選擇。”
江無源喃喃道。
他的眼中也有痛苦和絕望。
“我是一個不值得原諒的人。”
一個提著藥箱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江無源最后看了姬縈一眼,和老女冠一起退了出去。
中年男人穿著灰色長袍,神色愧疚看了姬縈一眼,用一塊軟布塞住姬縈一視同仁見誰都罵的嘴。
“嗚嗚嗚”
當第一根銀針慢慢鉆入姬縈頭皮,不似人更似野獸咆哮的哀鳴沖出軟布。
源源不斷的淚水,從姬縈布滿血絲的眼中溢出。
第二根銀針。
第三根銀針。
第四根銀針
第一百一十九根。
中年男人將針包重新放回藥箱,帶著憐憫的語氣,對已經發不出聲音的姬縈說
“針上有我特制的秘藥和麻沸散,想必過一會就會起效。再堅持一會,便不會疼了。”
男人提起藥箱,緩步走出地下室。
厚重的木門關上后,隱隱約約的交談聲從縫隙里傳來。
“藥效要一炷香后才開始生效,一開始病人會痛苦異常再醒來的時候,便會忘卻前塵,和普通人一樣生活留在這里也起不到用出去吧你這是怎么內傷”
腳步聲漸漸走遠了,接著是一聲地窖門的落下,地下室徹底安靜下來。
石床上一動不動,形如死尸的姬縈,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姬縈眨也不眨地望著頭頂空無一物的窖頂,雙手慢慢蜷縮。
她像一個癱瘓已久的病人,每一寸的動彈都耗盡全身力氣,每一寸的挪動,都要耗費常人數百倍的時間。
她慘白又布滿傷痕的雙手,終于握住旁邊的鐵鏈。
獸一般凄厲的哀鳴從姬縈的身體里發出,她將全身力氣都集中到手上,眼睛瞪著頭頂,滾燙的淚水再一次決堤。
“啊”
鐵鏈兩邊連在土墻上的鏈頭在顫抖,土塊灰塵簌簌落下。
姬縈青筋畢露,口中血腥氣越來越濃,幾乎隔著軟布也把牙齒咬碎。
鮮血滴落在鐵鏈上,雙手早就血肉模糊。
哐當一聲,兩條沉重的鐵鏈都落到了地上。
姬縈從石床上跌落。
她用血跡斑斑,顫抖不已的雙手,一一拔出頭頂的銀針。
那股火燒一般灼燙的感覺,卻被留在頭皮深處。
姬縈狠狠抓撓頭皮,卻絲毫不能緩解那烈火焚燒的痛。她踉踉蹌蹌想要往外走,卻被腳上的腳鏈拖住,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頭腦昏昏沉沉,意識好像隨時都要離她而去。
不能忘
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