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縈看到人群中,彩圓不安地交換著雙腿的重心,她滿臉焦急和擔憂,身體一前一后地搖晃著,仿佛那顆急切的心要先于怯弱的身體跳出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是我偷的。”姬縈說。
姬縈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明鏡觀主氣得夠嗆,她怒聲說“白鹿觀有一日兩餐,你為什么要偷廚房的東西”
“因為不夠吃,”姬縈直視著明鏡觀主冒火的雙眼,“因為我看見兄長走之前,給了你一筆銀子,要你照顧好我。”
“你兄長讓你在觀中修行,按觀中戒律,不成親,不食葷,不異服,不出世。你既在觀中,就要遵守觀中戒律”明鏡觀主怒喝道。
姬縈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攤出手來”明鏡觀主喝道。
舊傷未愈,新傷又起,姬縈的手板心在白鹿觀屢屢受傷。
她在屋里給手板心涂藥的時候,小石子敲擊后窗的聲音再次響起。
姬縈推開窗戶,眼淚汪汪的彩圓站在窗前。
“對不起”
姬縈看她當下就要嚎啕出來,連忙用火辣辣的手心捂住她的嘴。
“哭什么哭是我叫你不要站出來的啊”姬縈壓低聲音道,“能一個人受罰的事,為什么要兩個人一起受罰”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快進來幫我上藥”
在姬縈的連聲催促下,彩圓攀著窗戶笨拙地爬了進來。
“你多少歲了啊”姬縈好奇地問。
“我十一歲了”彩圓抽泣道。
“真巧,我也十一歲”姬縈高興道。
她雖然高興,不把明鏡觀主的責罰放在心上,但彩圓做不到。她一邊給姬縈的手掌心上藥,眼淚一邊滴答滴答地掉。
“我不該吃那個雞蛋”她說。
“你傻呀,你不吃我也會吃,不一樣會受罰嗎”
“我應該站出來,不讓你一個人受罰”彩圓又抽噎道。
“哎呀,你真是哭得我頭疼”姬縈扶住額頭。
彩圓一噎,以為她腦袋后的舊傷發作,不敢哭了,只剩含在眼眶里的淚水反應慢了一步,還是掉出幾顆。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彩圓眼巴巴地看著她。
姬縈看著她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禁笑了。
“因為你也對我好。”
兩只紅通通的手心都上了膏藥后,姬縈把局促的彩圓拉進被窩。
兩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在一個被窩里說悄悄話,彩圓對她說起了殘留的童年記憶,說她的父母,對她有多疼愛。姬縈沒什么可說的,就單方面聽彩圓的傾述。
一個說,一個聽。
窗外的天色漸漸變白。
彩圓依依不舍告別姬縈,回她的大通鋪去了。臨走之前,不知為什么看姬縈胡亂脫在床下的布鞋和踢皺的被褥不順眼,硬是把鞋擺得方方正正,被子撫得平平整整了才走。
姬縈正打算回到床上瞇上一會,忽然想起一事,讓她的全部睡意瞬間消失。
七日之約馬上到來,江無源該回來教她習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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