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縈,你就帶我一起走罷。”彩圓流出眼淚,苦苦哀求,“我保證不會拖你的后腿,我會幫著你一起找吃的,雜活兒你一點都不需要做,全部都交給我好了。我一定能有用的,真的,你不要嫌棄我”
“越說越離譜,我什么時候嫌棄過你了”
姬縈搜刮完兩個地痞身上的財物,兩個人身上湊不出一串銅板。姬縈暗道一句晦氣,一腳踢開最近的地痞,把彩圓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用力握住彩圓的手,不許她再說下去。
“你要和我一起走就一起走吧,但不許再說那些叫人傷心的話。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難道我會把你當丫鬟使喚嗎”
彩圓抽抽噎噎,一雙黑葡萄似的杏眼在淚水中更加光潤動人。
姬縈強行抹掉她的眼淚,伸手去撓她的癢癢,逼得彩圓止住哭泣。
“你騎過馬沒,我教你騎馬”姬縈說。
彩圓從未騎過馬,也害怕一個人騎在馬上被顛下去。姬縈沒有強求,先騎上馬后,一伸手把彩圓拉了上來。
“呀”彩圓在馬上嚇得尖叫連連。
“你放心罷,它老得都顛不動你了。”姬縈笑道。
兩人一馬,優哉游哉沿官路往天京而去。
姬縈將白鹿觀發生的事大致講述給彩圓聽,后者嚇得臉都白了,滿臉驚恐“明鏡觀主還活著嗎”
“姜大夫趕來了。”姬縈安慰道,“她才不是服輸的女人,一定能活下來的。”
彩圓連忙雙手合十,默默為明鏡觀主祈福。
和半吊子水只會做樣子的姬縈不同,彩圓真心實意向上天祈求著明鏡觀主能夠度過難關。
“差點把這忘了”
姬縈忽然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一張燒了一半的紙。
翻開焦黑的紙張,里面殘留的文字竟然
是明鏡觀主的原籍、俗名、以及隸屬的道觀等訊息,下方還有大夏道司的印章。
彩圓認得幾個字,看了一眼便驚叫道這是明鏡觀主的度牒怎么會在小縈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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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燒傷的明鏡觀主進屋的時候,從她身上掉下來的。”
姬縈半真半假道。
真,是前面那半句,假,假在不是掉下來,而是她見那張紙被明鏡觀主小心貼身保管,一時起意摸走的。
她還以為是什么密信,沒想到是明鏡的度牒。
“燒成這樣還能用嗎”彩圓擔憂地看著只剩一半的度牒。
“能用,當然能用。”
姬縈心生一計,露出狡黠的笑容,把殘損的度牒收進了懷中。
姬縈小時候見多了三教九流,知道仿造什么的都有,連官印都有贗品,別說這薄薄一張度牒。
她在途徑高州州府的時候,打聽到了當地的造贗高手。
“要是早來個十年,不才還真仿不了這度牒,那時候的度牒,制作考究,張張都像那官誥一樣,吳道子來了也仿不了十成十。現在就不一樣了,你看這紙,還沒富戶人家練字的紙厚”
花了整整十兩紋銀,又特意耽擱了一天,姬縈從話多得停不下來的造贗高手那里拿到了浴火重生的度牒。
在這張新度牒上,明鏡觀主的信息變成了明縈觀主的信息。
她出身高州,年紀輕輕,已經成為一觀之主。
千真萬確,天打雷劈至少那上面的大夏道司的印章是千真萬確,天打雷劈。
“小縈,這樣會不會有損功德啊”彩圓弱弱道。
姬縈當然不會說,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她說“這就叫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前輩早就告訴我們,做事要按照自己的本性來,不然就違背了道的本義”
打發了彩圓的問題后,兩人離開高州州府,繼續往天京趕路。
途中,兩人還救了一個深山里迷失方向的正一派女冠,用四張大餅和她換了兩身絲麻質地的道袍,姬縈又給彼此削了兩根木簪,換掉了頭上的平冠。
為了削兩根好看一些的木簪,她把手指頭都削破了一次。
“小縈,我們為什么不去買現成的簪子”彩圓為著姬縈的傷口心疼不已。
“小富由儉,大富由天。”姬縈嚴肅道,“撿來的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