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莊和苗人鳳的家相距一千里,并不是很遠。
林玄禮穿越過來開始上學之后,還沒機會跟人跟人動武,對于武林高手的實力,全靠從每個月一兩個敢來求醫問藥的人口中得知。雖然武林中人的差距如同天地之分,但武林高手的力氣、一掌能打斷多粗的樹木,用輕功趕路一夜能走多少里地,還算是硬性指標。
原本想去城里買一匹好馬,到了牲口市前才想起來,朝廷急信固然能日送五百里,靠的是沿途驛站,換馬不換人,不是靠一匹馬一口氣跑下去,什么樣的寶馬良駒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
還不如靠輕功趕路,現在每天三四百里也不難,還能消耗一些內力。
就這么不愉快的決定了,戴好斗笠,背上包袱。裝好書信,見人時要穿的長衫,還有點散碎銀兩、一吊錢和一只小金錠,除了調料和短刀,還隨手帶了一根齊眉棍防身,雖然用不上,但萬一夜宿荒郊野外時有點不適合食用的狼蟲虎豹呢。
王繁英的視角并不在這個世界里,半類似于上帝視角,她和十一郎都擔心掃地僧作扣害人,她留在這世界之外方便撈人出來,倘若兩人都陷入此地,又被掃地僧掐住兩個世界往來的機關訣竅,那就麻煩了。
一個在內,一個在外,才能策應。
時間流速的被調整的非常奇怪,林玄禮是一天一天的過日子干活,在王繁英的視角看來則像是經營或種植游戲,她就看小人咻咻咻不停的忙來忙去,只見日升月落,地里的草藥瘋漲,罐子中的蝎子下蛋。
與他說話有點費力,但不能不說“我一直看著你。確實是中毒了,往北方走,苗人鳳現在在家。”
林玄禮駐足,仰頭看天,天上萬里無云“辛苦你了。毒手藥王懂的確實很多,我再有兩年才能學透。”
王繁英“五年吧,如果你不偷懶。”
林玄禮“人怎么能不偷懶,咱們十年后再見,小別勝新婚,到時候多么快活。”
王繁英不禁大笑“世事亦真亦幻,你非要記得自己從哪里來,眷戀一個世界不肯割舍。林玄禮,這個世界的二十年,和那個世界的二十年,都是你一天天過下來的,回頭一看都覺得恍然似夢,又有什么區別”
林玄禮一時間被問蒙了,上個世界全是傻逼變態,這個世界則不然,師父和師妹蠻可愛的,在來求醫的江湖中人面前也可以獲得一點不一樣的裝逼快樂。“你從來沒叫過我這個名字。”
王繁英“我喜歡隨遇而安。你呢”
林玄禮想了想,又用輕功趕路,閃過數十里地,停下來在茶攤喝水“我不知道。或許等我經歷的事情足夠多,我會理解你的境界,成為那種身經百戰的神秘高人。但現在只是個年輕帥哥。”
王繁英輕笑“此處有個黃色笑話,但說話太累了,請自行領會。”
“哈哈哈哈哈。”
王繁英道“你盡力而為,不行就拋下這具肉身,附到薛鵲身上也能完成學業。”
林玄禮考慮了一秒鐘,盡量選擇保住這具身體“換個性別不太方便,正常洗澡換衣服都顯得比較猥瑣,你又知道我喜歡泡澡并欣賞自己。這都不是授受不親的問題,摸我自己附身的女性身體算不算猥瑣,這就從道德問題升級到哲學問題了。”
王繁英“噗。”
有路過的江湖中人看這個短打扮的少年輕功絕頂,他們騎馬都追不上,他們拼命趕路,卻發現對方坐在樹下喝茶,買果子買西瓜吃,等快要趕到近前時,對方已經吃完一抹臉,準備再次上路。
“少俠且慢”
林玄禮推了推斗笠“嗯幾位前輩有什么事”
“見少俠輕功絕佳,我們這一路催馬都跟不上,想要請教少俠貴姓高名。在下趙星,白鶴門弟子。”
他們看背影覺得這是個少年,近處打量這小伙子,得有二十多歲,頭戴斗笠,穿著小褂和長褲,足下一雙布鞋,明明是趕路之人卻沒打綁腿,看起來頗為神異。更奇怪的是他臉上正中有一道紅痕,上到額頭,下到脖頸,就如同有人持刀照著他臉頰劈了一刀留下的痕跡。
“我弟兄幾人都是江湖散人,見少俠腿功了得,一百五里地,催馬追趕不上,特意前來結交,并無別。”
來自紅花會的幾個反清復明人士是不會到處說自己是紅花會人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