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時節結束,該收割的收割了,該曬的炮制的也都忙完了,那些耐寒的藥材不用每天澆水,蛇蝎毒蟲中一部分會在冬季進入冬眠,工作量已經少了很多。
薛鵲坐在廚房門口的小院石桌旁,等著地瓜烤熟當點心吃,一抬眼看到一個粗糙凌亂的男人走了過來,剛準備罵人下毒,忽然發現這是誰“嗚。”姜二哥原本是本分踏實的一個小伙子,現在成了什么鬼樣子,大胡子好丑好兇惡。這鬼王難道要把姜二哥的臉,換做他的樣子么你還回來干什么
林玄禮沒想到自己的威懾力如此之大“哭什么。”
薛鵲看他坐在自己面前,慌忙站起來躲開,又想起當初師兄和自己坐在一起偷吃烤蝎子,就在這兒,不只蝎子毒蟲,還有知了猴和別的很多野味。師兄妹在一起說說笑笑,罵罵那些難養的東西,多么快樂。
林玄禮橫了她一眼“地瓜烤好了,拿過來。”聞起來又香又甜
薛鵲就站在旁邊,看著他一口一口吃光了自己烤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地瓜,幸好還偷偷留了一個烤的最好的,小聲問“我姜師兄還好嗎”
林玄禮吃完之后聞了聞,感覺余味仍在,就仿佛是灶臺里的灰堆中還埋著一個沒拿出來吃“學會藏東西了”
薛鵲超小聲罵罵咧咧“鬼鼻子還真靈。”
只好去把另一個地瓜,還有囤積的糕干糖果都拿出來給他吃。
除了烤地瓜之外,其他的東西倒也沒多好吃,既不精致也不新鮮,只是高油高糖,比較罕見。但薛鵲那委屈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很愉快,把前半年她吃了飯不夸人的仇都給報了。
林玄禮報復夠了,掏出一個油紙包,一個木匣子“姜鐵山求我的。拿去吧。”倒也不是,只是安慰安慰她,別叫小姑娘想到大師兄死了二師兄半死不活,一時憤怒之下不干活了。以薛鵲現在的尊容,和她的心氣眼界,她絕對找不到比姜鐵山更靠譜的男人,不如給她一個希望。
她現在才二十歲不到,再等十年,我上完學把身體還給姜鐵山,她才三十,啥也不耽誤。
薛鵲打開油紙包一看,是陜西的著名特產水晶餅,酥皮里包裹著又甜又酥的堅果餡料。掀開盒子,看見金燦燦的一個首飾,不禁潸然淚下。
金簪八只,金耳環三對,大珍珠一對,金鐲一對,金戒指一小串,還有一個鏨著鴛鴦的金鎖。這東西都成雙成對,一看就是提親下定的東西。
薛鵲低著頭,咬牙暗恨了一陣,準備抓個黑狗殺來放血把他趕出去,又看他坐在陽光下肆無忌憚的大吃大喝,感覺黑狗血未必能靈,恐怕把鬼王趕出去他照樣能害人“你可不要傷到姜師兄的身體。不論他是否對我有情,他都是個很忠厚老實的人,完全不像藥王門弟子。”
林玄禮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哼了一聲。
又跑去看聰明蘿莉,未來在十幾歲就能比肩毒手藥王的程靈素。
村里人見了這樣胡子拉碴、金光璀璨、穿著闊綽的江湖豪客騎在高頭大馬上,器宇軒昂的走進來,無不害怕,原本在路邊摘秋菠菜的村婦立刻往后挪了挪,扯著兒子不讓上前,幾個坐在一起閑聊剝豆的老漢也閉上嘴,恢復了安靜。
抽著旱煙袋的老漢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站起來,想問問這位大爺來找誰,就看著他目中無人的走向程家。
這家父母二人都不在,只有兩個年紀小小的女兒待在家里。
大妞慌忙躲起來,又想起來傻了吧唧的妹妹還在門口玩,趴在門口探頭“二妞,二妞,你回來。”
程靈素在玩一條捉來的螞蟥,點了一點水在旁邊,又把自己的手放在另一側,看在沙土上掙扎的螞蟥會不會去找水。
林玄禮真被她逗笑了,怎么這么可愛啊“螞蟥會去找你的手。你可以試試挪開點,它有覺察的能力。”
程靈素抬頭看他,微微一笑“姜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