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將手機放在旁邊,外放著,靠在浴缸壁上“我要控股,試試看,盡可能的多,到時候我會撤的。”
看誰玩得過誰。
“好的,明白。”
他掛斷電話,將身體漸漸沉入溫水中,讓水沒過下巴,或許是感覺到被水擁抱的安全感,深呼吸了一口氣,屏住氣,閉上眼,將整個人沉入水中。
發絲在水中散開,緊閉的雙眸眼皮微顫,水的壓強跟身體作為微微的抵抗,想繼續下沉卻會將身體往上推。
在水下,什么聲音什么動靜都被隔絕,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而有這樣一道力,或者是心理作用,不斷讓他往下沉,往下沉,不要呼吸,就呆在這里不要上去。
我很骯臟,我很沒用,我什么都不會,齊衡說過我活著就是浪費時間,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那我不活了吧
反正也沒人愛我
那種被扼住喉嚨的窒息感再次襲來,就如同在時家被時宴哲拎起衣領卡住喉嚨的那種窒息感,準確來說不完全是窒息感,這樣被水包裹著壓迫的感覺,大腦陷入了安逸的狀態,氧氣越來越少,卻有一種解脫感。
腦海里再次閃爍畫面。
諾大的房間里,躺在床上面容蒼白的青年拿著被子,用被角死死捂著自己的鼻子,仿佛要將自己活生生的悶死過去,手用力得顫抖,跟身體本能的求生欲在做抵抗。
瞳孔緊縮,身體顫抖。
直到再沒有掙扎,手重重垂下,閉眼倒了下去。
倏然間,時序猛的從浴缸里坐起身,他濕透的長發貼在身上,臉頰上都是水,雙手扶著浴缸,低著頭,胸膛上下起伏瘋狂咳嗽喘息著,生怕少呼吸一秒自己都會窒息死去。
“你真是太狠了。”
那種被強制溺水的感覺讓他胸口跟胃都疼得難受,垂下眸,看著水面倒映著自己的模樣,發絲垂在水面,蕩開了漣漪,讓這張臉的倒影模糊扭曲,忽然笑了出聲,吸了吸鼻子,眼眶濕潤。
所以到底得是多委屈,多窒息,多絕望才能用被子將自己活活悶死。
覺得在這里坐得有點難受,清洗過后從浴缸站起身,扯下浴袍裹著自己腦袋放空的走出去。
客廳的吧臺上已經放著熱騰騰的魚片牛肉粥,在燈光下可以看見噴香的熱氣。
他走過去坐下,拿起勺子喝了兩口,暖呼呼的下肚肚子舒服多了,一邊吃一邊盯著滿面墻的黑金酒柜,這滿墻的酒都是陸文州的藏酒,光是這面墻的酒就價值上億。
還不包括地下酒窖。
哪一天肯定得下去淘一淘,不過陸文州估計會批評他。
但是想了想,這日子還是很好過的。
一旁的玻璃柜倒映著正在喝粥的青年,低著頭,攪拌著溫熱的粥,發顫的手握著碗壁,眼淚掉入碗中。
時序,別這樣,不能放棄。
活著才能夠報復他們。
入了夜。
臥室里只留下一盞床頭燈。
夜很安靜,床上的人卻睡得非常不安穩,額頭冒著冷汗。
廁所燈光通亮,清瘦漂亮的少年跪在馬桶上,瑟瑟發抖,雙眸濕潤恐懼的望著身前的高大青年“一哥,我錯了”
“你錯哪里了。”高大青年用力揪起少年的長發,把他扯到自己面前,見他哭得梨花帶雨“我現在告訴你錯在哪里,你就錯在隨便勾引人,大哥是你可以勾引的人嗎”
“我沒有”少年哭得聲音沙啞,頭發被揪得疼,他眼里盡是絕望的哀求“我錯了一哥,以后我都不找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