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陸文州目光時,他有一種快要被這男人的眼神給生吞活剝的感覺。
心頭一顫,畏懼感不受控的襲來。
“兩敗俱傷你都沒愛過我哪來的兩敗俱傷。”陸文州察覺到時序想要掙脫的力度,或許是反抗過于強烈,惹怒了他,他壓著語氣“我現在是心平氣和的跟你談,如果你再這樣什么都不說,敷衍我,搪塞我,那我會選擇操服你。”
最后這幾個字的威懾力太大,時序沒敢亂說了,他正想低下頭,后頸卻被再度用力握住強迫他抬頭。
或許是這個動作屈辱性太強頓時惱火了。
陸文州對上時序羞惱卻通紅濕潤的雙眸,滿眼的難過,明明都要哭了,卻還在抗拒他“所以現在是選擇好好跟我說,還是選擇讓我操服你。”
“”時序別開臉,深呼吸,結果下巴就被握住扭了回去,再次撞入深沉的目光中。
金絲眼鏡底下,近在咫尺的那種強烈的脅迫感穿透過冰冷的鏡片,就如說的那般,仿佛他再不說,就真的會在這張桌子上解決了他。
盡管這很不像是陸文州的風格。
他抿著發干的唇,睫毛輕顫,低聲說“我想走,就這么簡單。”
“走去哪里”
“走去沒你的地方。”
“為什么。”
“我不想成為陸文州的所有物。”時序抬眸,隱忍許久,在這句話說出口后,雙眸徹底濕潤,眸底卻半分不減的篤定“我不想在所有人認識我后,因為你的存在,而否認我所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幫過你”
“不是,這是兩碼事。你確實幫了我,讓我在這條路上少了很多困難,也接觸到了很多資源,所以我很感激你教會我這一切。可是其他人不是這樣認為的,他們會把我的努力歸功在是因為你。”
“我后悔在年少因為錯誤將感激當成愛戀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這就已經讓我跟其他同齡人失去了同時出發的高度,所以在我明白過后我必須要比其他人更加的努力。”
時序知道自己不能夠磨滅時序的存在,時序于他而言是在這個世界里或者最不可或缺的媒介,所以他不會徹底代替時序。
可他必須記得自己。
就算全世界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都必須記得自己,不能忘記自己,如果他模糊了自己,那時序就真正的在24歲那一年離開了。
“我在不停的努力了,我在最短的時間里拿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不論是讀書,還是事業,亦或者是未來,我都提前規劃了。可就算我那么努力,還是會有人說你其實可以不用那么努力,你背后可是陸文州。”
他強壓著聲音里的哽咽發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跟說的話有說服力。
“陸文州,我試過計劃中有你,我努力過了,但是會讓我找不到自己,我想證明自己沒有你也可以。”
餐桌上,被握住后頸強迫抬起頭的青年哭得淚流滿面。
從臉頰滴落到指尖的淚水,以及這句很難理解幾乎是矛盾的話,都讓面前哭成淚人的家伙充滿著說不出的痛苦煎熬,以及充斥著破碎感。
明明是這家伙說的離婚,卻哭得最厲害。
陸文州心頭發笑,他真的是栽得徹頭徹底。
就這樣還是不舍得用愛挽留這樣一只為了高飛而放棄他的小鳥。
時序徹底紅了眼,看著面前對他千百般好的男人,泣不成聲“陸文州,對不起”
在愛陸文州前,他還是選擇了愛自己。
他不要身上帶著陸文州的烙印。
時序無法選擇,而他可以選擇。
陸文州將這幾近掙扎哀求的眼神盡收眼底,看似哀求,實際上比誰都要倔強倨傲,這是從前那個害怕膽小的時序絕不會露出的眼神,害怕他就不會直視。
這一瞬間,仿佛才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好。”
陸文州松開時序的后頸,放下手,將沾著眼淚的那只手在掌心里握了握,隨即松開,他看著時序,眸底恢復平靜沉穩“都是成年人了,沒什么糾纏,我尊重你的選擇。”
說完走到那份離婚協議書前,握起一旁準備好的筆,毫不猶豫的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