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若卻突然掀開馬車門簾,她淺淺微笑,“還不知君名諱”
國字臉親衛還是那副一板一眼的姿態,他抱拳道“崔娘子客氣,某姓鐘,為世子座下宣節副尉。”
崔舒若不大了解這些官職名稱,但見到身旁的雁容聽見他說的話之后,陡然一亮的眼睛,還有尊崇的神情,她估計不是普通的不入流的小吏。
她含笑俯身見禮,“鐘宣節”
鐘宣節側身避過崔舒若的禮。
“接下來的時日,有勞鐘宣節照料。”崔舒若謝道。
“某分內之事,崔娘子不必掛懷。”鐘宣節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崔舒若沒再說什么,但總覺得好奇,魏成淮性情疏朗,他的下屬卻似乎是截然不同的性情,也不知曉他們相處時是何種畫面。她輕笑一聲,沒再去想,而是聽從他們的安排進后院廂房梳洗休息,免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擾了別人。
寄人籬下還是要有些眼色的好。
好在留寒山寺稍作休憩雖然是個幌子,但客房收拾得干凈整潔,被褥都是新曬過的,憑幾上也沒有灰塵。寒山寺寺如其名,天氣雖炎熱,可在寺中竟幽靜清涼,不需要冰鑒也能度過烈日,加上間或傳來的梵音,心中也清靜不少。
這般洗漱一番,再用過寺里的清粥素菜,讓崔舒若因為行路顛簸的不適消散了許多,她人也清醒了。
約莫歇了半個時辰,鐘宣節敲響客房門扉,提醒崔舒若可以上路了。
雁容也備好泉水,留著一會兒在路上能煮茶喝。
而這一上馬車,再停下休息的時候,天邊已泛起火燒似的紅霞。崔舒若路上只用了清水和馬車內備好的糕點。
好不容易遇上一家驛館,總算可以歇息了。
這一路奔波,算是徹底離開了曲南。后面再回幽州,可以慢慢趕路。
崔舒若活動了一下快被顛散了的腰骨,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不比風燭殘年的老人好多少,甚至更差,至少人家不至于只剩下十九天的壽命。
她也得想辦法多做善事,最好能一次惠及許多人,否則一件一件的做,按系統的評定方式,她得一口氣幫四個人,才能得到一天的壽命。
著實太累了。
在崔舒若思索如何才能獲得功德值時,車廂底部傳來奇怪的砰的聲響。
崔舒若經過隨州城門口的胡人攻城一事后,警惕心很高,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立刻站到最邊緣,還高喊道“鐘宣節”
車廂底下被波斯地毯遮蓋的地方本有凹槽,是專門用來放置閑散物品的,可若是用來藏人也并非沒有可能。
崔舒若整個人如繃緊的弦,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發出響動的地方。
鐘宣節也被崔舒若的高喊聲引來,他大步走來,唰一下掀起門簾,平素瞧著不茍言笑的嚴肅面孔此時變得忠信可靠。
“發生何事”
崔舒若指向一處,“里面有聲響”
鐘宣節拔出佩劍,一躍而上,擋在崔舒若身前,佩劍直指異動的方向,“何人藏于此處,速速出來,否則休怪我劍下不留情面。”
于是異動更大了,隱隱間仿佛傳來姑娘嬌俏的聲音。
“等等,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