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娘興致勃勃的撓崔舒若的咯吱窩,想要把她鬧醒。崔舒若這具身體還真的怕癢,趙平娘才撲上來,崔舒若已經控制不住的不停笑起來。
這么一通作弄,就是再困,瞌睡蟲也能飛走。
崔舒若下床的時候,已經是目清神明,除了眼底下淺淺的黑青遮不住,整個人已經同平日里沒甚不同。
其實崔舒若的黑眼圈并不嚴重,她不過是熬了半夜,現在這具身體又年輕得很,哪能有什么大影響。不過是因為肌膚如玉,平日里哪怕多了一點紅痕都分外顯眼,眼下本該是淡淡的黑青,在瑩白肌膚的襯托下,便顯得格外明顯,十分可怖,好像許久沒睡了一般。
等到梳洗打扮的時候,行雪已經盡力遮掩,可還是能瞧見,見行雪還要撲粉,崔舒若擺了擺手阻止她,“算了,就這般吧,再撲粉下去,我的臉該白成鬼了。”
趙平娘在一旁險些要笑彎了腰,“你這個促狹鬼,哪有人這么說自己的”
說著,她又用了些埋怨的語氣,“你說說你,我可是聽說你燭火燃到后半夜才熄的,什么關子值得你這樣不顧身體,小小年紀就不曉得保養自己,阿娘要是曉得了,指不定要念叨”
崔舒若放下手里龍眼大的南珠墜子,笑瞇瞇的望向趙平娘,“哪用阿娘念叨,阿姐不是正管著我嗎”
“我這是叫你要曉得節制,身子可不能隨便糟蹋,就像燈里的油,熬干了哪有好的。”趙平娘不厭其煩的教著崔舒若,但也察覺自己說的話不夠好聽,連忙呸呸呸,又道“總之往后不許晚睡了,聽見沒”
趙平娘看著灑脫不著調,其實很有長姐風范,處處操心。
崔舒若乖巧的像只小兔子,連連點頭,“知道啦,阿姐”
“嗯,乖”趙平娘小心翼翼的摸著崔舒若好不容易梳好的頭發,神情里透著股擼崽的滿足。
兩姐妹笑笑鬧鬧,就該去給竇夫人請安了。
等到了竇夫人處,崔舒若和趙平娘的面前都擺了好幾盤點心,趙平娘跟前放的還有一甕牛乳。趙家祖上有鮮卑血統,所以全家都喜歡乳制品,而且不論男女都特別高大。
像趙平娘,崔舒若估計她都有一米七幾,站起來比自己高許多,喊趙平娘阿姐她一點也不虧心。
問安過后,竇夫人照例關心了她們幾句,譬如吃的怎么樣,昨日出去有沒有瞧見喜歡的玩意尤其是對崔舒若,竇夫人特意道“瞧中什么別吝惜錢財,國公府別的沒有,祖上經營下來,富庶二字倒還是談得上,女娘們想要的玩意可沒有買不起的。”
崔舒若自然是要先答謝,然后說一通的客氣話。什么住的合適,吃的舒心,阿姐待她也好,總之處處都好,沒有半點不好的。
趙平娘到底是親生女兒,沒忍住咳嗽一聲,等到竇夫人看向她的時候,亟不可待的說,“阿娘,你且放寬心,有我帶著舒若妹妹呢,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倒是我們昨日出去,瞧見有許多女子因為天災逃難到并州,流離失所,實在太過可憐。昨日我和舒若還親自救下三個女子,您是不知道那些惡霸有多可惡”
竇夫人慢悠悠聽著,其間還飲了口熱茶湯,里頭加了姜蒜,在晨起時最是暖肚子。
等到趙平娘說完,竇夫人才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碗,“此事昨日你們一回來我就知曉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府里下人多,再收留兩三個女子也無甚事。你們有這份善心,便是你們的福報。”
聽竇夫人這么說,就明白她還不曉得兩個人謀劃的大事。
趙平娘和崔舒若對視一眼,繼續壯著膽子道“阿娘且聽我說完,我和舒若想著逃難的女子多,若是能把她們都救下來就好了。”
“嗯”這話引起竇夫人的興致,“你們要怎么救”
“開繡坊也可以尋個空置的莊園安置她們,浣衣也行總之幫她們尋一個活計。”趙平娘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