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后來永嘉公主的胞兄竟然行悖逆之事,在南邊造反,不少前朝皇族都因此事受牽連被殺。
同一年永嘉公主生女時難產血崩,撒手人寰,她的女兒自幼體弱,堪堪長到一歲多被送回本家,養在她的族叔父家。
再后來的事,就不大清楚了。”
崔舒若福至心靈,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這具身體的身世。
雖然不知道為何后來會跟著繼母,又被丟棄,但很顯然,那一切都不是巧合,包括永嘉公主的死。
以崔家這樣的門庭,永嘉公主若是不曾參與造反,即便是皇帝也殺不了她。
崔氏自然也不可能主動休妻,否則他人會說崔氏全無風骨,只知攀附媚上。偏偏皇帝殺紅了眼,崔家也不愿意庇護永嘉公主,就怕因此被皇帝疑心。那么既不失體面,又能對新皇表露誠意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永嘉公主自然過世。
很好,崔舒若笑意深了些,自己的身體和這個王朝非但沒有真正的血緣,相反,似乎還有仇。等到他日,她一同參與顛覆這座王朝時,也成了師出有名,理所應當。
看,他們可是顛覆了我外家的江山,又害死了我的阿娘。我做什么不都是應該的嗎
至于要不要和原主的家人相認,怎么相認,都值得崔舒若細細考量。原主自幼長在本家,恐怕建康里沒幾個人能認出她。認得出她的人,只怕大多數見了她都要被嚇死了吧。
想到此處,崔舒若忍不住掩了掩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也該讓那些人猶如驚弓之鳥,嘗嘗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的滋味。
系統瞧見崔舒若這個表情,忍不住搖頭,看來有人要倒大霉了。每次只要宿主這樣笑,它不是被套路,就是稀里糊涂被騙走功德值。
婢女們不知道崔舒若陡然的笑是為了什么,幾人面面相覷起來,低頭不敢說話。
崔舒若很快恢復正常,她伸手拿起一塊點心咬了起來。明明她的動作很輕,可不知為何她每咬一口,都讓人心里一顫,好似那不是在咬點心,而是在一口一口咬掉對手。
風吹徐徐,齊國公府的車馬還在長街慢慢行走,過路的行人偶爾悄悄議論。
齊國公帶著趙巍衡策馬行走,權貴的氣度渾若天成,壓根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們是少有的在建康還騎馬的權貴了,如今的建康,貴族們早就流行牛車。也有行人駐足,將齊國公他們和其他人放在一塊比較。
“前頭騎馬的是哪家兒郎,好生俊朗。”
“若論風姿氣度,也有如此矯健英姿、威風赫赫的,怕是只有定北王府的那位世子了。”
旁邊有人不服氣的糾正,“哼,論容貌,明明世子更勝一籌。何況圣上早已加封世子,如今可是懷化大將軍了。”
“哦果真是天縱英才,若非他們父子,只怕社稷危矣。我大晉將軍英勇,遲早有一日能打回洛陽,奪回漢人江山。”
“唉,洛陽,洛陽啊”原本還談興正重的行人,提及洛陽,各個嘆息不絕。
崔舒若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聽見魏成淮的消息,他如今應當過得很好吧,圣上寵幸優渥,還曾起過為他定親長寧郡主的心思。
她實打實欠他一個救命之恩,剛穿來時,若非他及時救下她,使用烏鴉嘴后筋疲力盡隨時能昏厥的自己會是什么下場,也很難說。
崔舒若莫名生了些感懷惆悵。
可她從來不是傷春悲秋之人,惆悵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很快就被拋之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