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若笑著指向多寶閣上價值連城的珍寶,“襄成王喜歡什么,建康城里人盡皆知。只要開出的價碼夠高,襄成王可是連賣官鬻爵都敢的。肯不肯摒棄前嫌,為阿耶進言,端看您的取舍。”
齊國公撫掌大笑,“我兒大善,有衡陽你在,何愁大事不成那老匹夫膝下無子,一心斂財,他過去還同我在信中說過寧淮水土宜人,想在那安度晚年,可惜沒有合適的宅院。
原本我還想等衡兒與長寧成昏,將我阿娘陪嫁的寧淮莊園贈予他,后來
哼,看來要便宜這個老匹夫了。我再送上良田十傾并五千金,我就不信他能不動心。”
雖然崔舒若是想勸齊國公多給一些的,可沒想到他開口就是這么多。她被震驚住的同時,不失寬慰的想,大方總比摳搜好,要不然她還得想方設法的勸慰。
不過,如此一看,齊國公府還真是富裕啊。別看世家們瞧不上趙家發跡才不過幾十年,可三四代人攢下的家底真是不菲,怪道后面能有資本起兵造反。
崔舒若不過是獻上一個主意,齊國公采納后,就腳不沾地的開始謀劃,還找來幕僚商議如何將東西送去,怎樣送才能穩妥又不惹眼。
否則要是叫老皇帝知道了,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結果還沒等幾日,就傳出老皇帝將魏成淮禁足的事,說是前線的統帥上奏陳列的魏成淮違抗軍令等十二項罪狀。
老皇帝早朝上勃然大怒,還摔了奏折。
滿朝文武沒一個人敢吭聲的,當誰看不出老皇帝的心思呢
能活下的,早都練就明哲保身的本事,或是另有所圖。
結果更打臉的事來了,老皇帝前腳才下令禁足魏成淮,不肯讓定北王下葬,后腳彈劾魏成淮的那個統帥就被羯族聯合柔然大軍,被打得節節敗退,當初定北王在時打回的地盤又硬生生被人家搶走。
滿朝嘩然。
而除去那些半途被各州刺史帶走的兵馬,兩萬的幽州軍,五萬是南邊的將士,死的只剩下兩萬,其中幽州軍最慘,剩下的不過四五千人。
至于后來被調離幽州的那些兵馬,并沒有匯合,他們受到的傷亡最小,基本被保全了下來。
而統帥最后一次送上軍報時,自知這回回去怕是沒有活路了,在江水之畔拔劍自刎,以此祈求老皇帝能放過他全家性命。
可正是他的自刎,沒人能為北伐的失敗負責,所有的罵名落在了老皇帝身上。
也正是此時,魏成淮在幽禁時,以血為書,向皇帝表明忠心,并承諾愿意為老皇帝鞍前馬后,將所有過錯歸咎到自己和定北王身上。
老皇帝大喜,把人召進宮。
為了試探魏成淮,他命人擺了酒肉,歌姬舞樂,靡樂之至。
這些都是守孝時必不能沾染的一切。
而魏成淮非但沒有白了臉,更沒有退卻,而是直接把額頭上意味重孝在身的白布條撤下,飲下酒,大口吃肉,然后向老皇帝許忠心。
老皇帝當即大笑,對魏成淮十分滿意。
魏成淮承諾,他此生只為殺盡胡人,必定效忠晉朝,效忠皇室。
老皇帝本就為北伐的失敗頭疼,聽到魏成淮的許諾,心底的防備已經放下不少,再說了,他確實也需要一個有能之人來收拾殘局。可老皇帝也不是那么放心,他索性將魏成淮留在宮中,從不和他獨處,但時刻帶在身邊,時不時問他建康和幽州比如何。
魏成淮皆答建康溫柔富貴,勝過幽州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