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平娘不這么想,她生怕竇夫人一會兒反悔,畢竟如今的世道亂,即便身邊帶著護衛,指不定也會被沖撞。
趙平娘卻是全然不怕的,她十幾年熬經骨苦練武藝,也不是做戲。
她有護住自己和崔舒若的能力。
所以把人拉來了茶肆,身邊還沒跟著爺娘長輩,就是一堆婢女跟護衛。崔舒若還算坐得住,趙平娘跟撒了歡似的,畢竟一路上荒山野嶺無聊久了。
在崔舒若淡定的用自帶的茶碗跟茶葉泡茶的時候,趙平娘突然一揮手,她站在二樓的雅間俯視底下,將所有人的舉動都收入眼底。
崔舒若見趙平娘如此興奮,只好起身去看。
熱鬧的街上能有什么事呢,總不能是強搶民女吧
結果
崔舒若真見到了以后,決定收回自己方才的念頭。
原來戲文里說的賣身葬父是真的,而且還有丑陋的惡霸非要強搶民女。趙平娘看得義憤填膺,崔舒若也先是皺眉,但很快就松開了。
就在趙平娘想要喊人下去將可憐的小娘子買下時,崔舒若伸手握住趙平娘的手腕。
而這個時候,底下異動突生,一個模樣清俊,衣裳料子瞧著不錯,但卻沒什么花紋的男子站了出來。
他身上有一股儒生的文雅,面容溫良,讓人見了很有好感。
只見他站了出來,怒斥那強搶民女的惡霸。惡霸長得也十分不友好,臉上橫肉,手指帶著好幾個戒指,見到儒生出來阻止,不屑的哼了一聲,從下人手里接過錢袋,高高在上的當著儒生的面甩了甩。
“瞧見沒有,我有錢,不但可以給小娘子安葬她的阿耶,還能讓她過上好日子,你成嗎”
胖惡霸神情嘲諷,而簇擁在他身邊的下人哄笑起來。任誰都受不了這份羞辱,何況是最重視聲譽與體面的儒生,他當即紅了臉,氣憤道“可笑,不過是丁點銀錢也敢囂張,你可知我姓什么,姓訾,昌溪訾家的訾。”
聽到儒生一說,旁人都露出驚嘆的神色,看他的目光陡然不同。
就連惡霸都猶豫了起來。
頂著圍觀百姓們或羨慕或敬仰的目光,儒生昂首挺胸,睨了惡霸一眼,驕傲的說“我訾家中總稱得上富庶吧”
那惡霸身邊的下人們似乎也有些害怕,想要勸一勸自家主人,可惡霸猶有不甘,他一腳踹開下人,質疑道“即便你能把小娘子的阿耶葬了,可你至多能讓她當個端茶遞水的下人,我卻可以讓她錦衣玉食。”
儒生也不甘示弱,他直面惡霸,言語激烈,“你怎知我替她葬了阿耶后,就不能給她錦衣玉食的日子,我可是訾家子。”
惡霸家中雖有薄資,可怎么也是比不得訾家的,再是氣憤,只能拂袖而走。
那儒生則將凄苦無意的柔弱小娘子扶了起來。
硬生生瞧完了鬧劇,崔舒若突然道“昌溪訾家,那不是猛女阿姐的外家嗎”
經崔舒若提醒,趙平娘也意識到了。
她知道還要比崔舒若多一些,“還真是,而且猛女同我說過,她外家子嗣不豐。訾家那位足智多謀、老于世故的老家主,只有一兒一女,女兒是猛女的阿娘,兒子生下一個獨子后,與其妻在海上遇難。”